“奉陛下口谕，今日未当值禁军速归禁军大营！”顾莫言从腰间掏出令牌，跟在他身后的人马迅速将前方几人围了起来。
“哼，”被围的几人看向顾莫言手中令牌，将手按在佩刀刀柄之上，“一个未佩甲之人也敢在我们面前耍威风？你的阉人阿大呢？”
顾莫言扬起眉来，冷冷看向几人。如今禁军被分为大长公主的铁甲卫和皇帝的龙骑营。龙骑营中望族子弟身披银甲，阉人外披玄袍。铁甲卫中将士也皆是贵族出生，依然和铁军时一样着黑衣黑甲。整个禁军上下唯有他身份尴尬，既不能披袍也没有佩甲，又是个阉人的义子，他自然知道这几人是在骂他。
他嘴角噙笑，快步向前几步，不卑不亢地将手中银牌再向几人递了递：“奉陛下口谕，今日未当值禁军速归禁军大营！”
“启朝人分八等，名门望族与士族为贵，凭你一个平民子弟也敢对我们发号施令？今日，我们也得了上喻，要入神塔请国师找个东西。都给我们让开。”铁甲卫纷纷拔出所佩横刀。
“禁军是天子的禁军，你们的上喻是何人所下？”顾莫言也迅速拔出佩刀。
“顾参将，这些可都是大长公主的人！”龙骑卫互看一眼，往后退了一步。谁不知道大长公主的铁甲卫在北境之时就吃了叶家军的亏，早就对顾莫言恨之入骨。他们可不想卷进皇家的恩怨。只一个眼睛黝黑、剑眉星目的士官亦步亦趋地跟着顾莫言拔出刀柄比旁人更加华丽的佩刀。
见拦截之人并不齐心，铁甲卫再不给顾莫言分辨的时间，准备冲出包围进入神塔。
刀影闪动，顾莫言祭出横刀。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如今就算生受了三十六颗锁妖钉，没了天生神力，但武功未失、刀法未生。只听锵锵刀声之后，几声哀嚎声起。冲在前面的铁甲卫被顾莫言砍断了脚筋，剩下几人整理了甲衣朝顾莫言怒斥：“营营苟苟之徒！攻人下三路，算什么本事。”
“我的本事就是活着。”顾莫言扬了扬眉，将横刀指向余下几人，提着带血宝刀继续向前。
见他脸上露出邪气而嗜血的笑意。不仅是铁甲卫，连龙骑营诸人也生生打了个寒噤。
——这人似乎有两张面孔，面上仿若谦谦君子，实际却狠绝无情。才入禁军之时，也有人想寻他麻烦。偏偏这人骑射武功每一样都压着他们，而皇帝又碍着皇后和叶家军的面子驳了他们的上奏。每日光是被责打军棍之人就有好几，不管谁来求情搬出哪座泰山他都不领情.....他们又怒又恨，只知道这个平民不择手段，狠绝无比，但从未见过他真正杀人的模样。
此时，铁甲卫中已有三人拖住了顾莫言，一人绕在顾莫言身侧往他侧腰砍下......
龙骑营中跟着顾莫言拔刀之人再也按捺不住，飞身上前，错开刀锋，挑开刀尖，和顾莫言背靠背站在一处。
“顾参将，你可还好？”
“好。”顾莫言满脸血迹，柔声开口。
“看轩辕斐那样儿。这换了家主的就是不同。”龙骑卫中有人嘀咕。
顾莫言抬眼瞥向未动的龙骑卫，刀身之上的血迹顺着横刀滴落到刀尖，“禁军是天子的禁军，行的是军令。陛下口谕，截住今日惊扰国师之人。吾乃将官。若再有人不听号令，行军令，杀无赦，包括临阵脱逃之人......”
众人咬牙互望，不敢再多置喙，纷纷抽出腰间佩刀加入战局。刀戈声后，铁甲卫死伤惨重。
眼见再闯不进神塔，一人偷偷朝后。顾莫言发现端倪，立刻提刀掷出。刀入甲胄，他的右手关节处却传来阵疼。
“顾参将！”轩辕斐见他咬牙忍痛，连忙将他扶住。顾莫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前几步拔出佩刀，一路轻车熟路地将地上重伤之人一一灭口，然后朝一地的尸首指了指：“将地上的东西处理干净。我去承乾殿复命。”
“是！”轩辕斐高声领命。其余众人却在心中腹诽。皇都禁军虽说地位尊崇，由皇帝直管。但如今上将军之位空缺，那善常侍管着大内，又是皇帝的贴身阉仆，什么旨意都要由他代传。什么大事也要传给顾莫言的阉人阿大。
但众人偷偷朝那收刀入鞘周身是血，状如修罗的身影看去，就算腹诽也只能抱拳听命。
然而此时四周又响起甲胄摩擦之音，几队带着弓弩的铁甲卫精锐，向着众人逼近。
“怎么回事？难道铁甲卫今日全出了军营？”
“既然全出了，我们就以命相抵。轩辕斐，冲出缺口之后，先去承乾殿报给善公！”顾莫言咬咬牙，再次抽出腰间佩刀.....
此时，承乾殿中也是肃杀一片。众臣瞠目结舌地看着大长公主带着自己的男宠走上九层高台，让铁甲卫将凤座抬上，立起屏风，恢复了她垂帘听政时的布置。
李孝敢一脸阴沉，龙骑营中的阉人和铁甲卫剑拔弩张。殿中众臣工皆低垂头颅，无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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