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央正在杂物间里写着作业，李航推门而入——自从他要求穆小央不要关门之后，穆小央就再也没有锁过门了。
“报仇？”穆小央不解，五班人开的玩笑似乎都很“适度”，从来没有误伤过李航——那他这是报什么仇？
“刚小虎和我说，晚上四班的猴子把小胖给打了，我们明晚去给他报仇。”
穆小央吓了一跳，打群架？
“我……我……”穆小央还在犹豫，李航重重一脚踹上他的凳子，几乎将他踹翻，他恶狠狠的：“你去不去？”
穆小央只好小声应下。
次日放学时分，李航招呼着自家男生，浩浩荡荡地在学校外面的小树林对上了以猴子为首的四班男生。
也不知道是谁哇呀呀地大叫了一句。两边混战在了一起。小孩子挥舞着稚嫩的拳头，扯着柔软的头发，吐着污言秽语，扭打成了一团。
穆小央好像个局外人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懂眼前的闹剧是为何开始。
“咚。”不知道谁捡了块石头，砸到了穆小央的脑门上。
没流血，但肿了一块。
穆小央摸了一下脑袋上的凸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站着也会被打，眼前的人又乱糟糟的，他甚至分辨不出到底是谁打了他。
“五班的变态。”又有人砸了他，穆小央这次看清了，是四班的一个男生。
“同……同学恋！”另一个人过来绊了他一下，话都说不清。
“掀女生裙子的流氓。”又不知道是谁搡了他一下。
“我没有……”穆小央不知所措，喃喃自语。
那个搡他的男生听到他这么说，本来前进的步伐顿时停下，回手一拳打到了穆小央的脸上：“还不承认！”
本来就在换牙期的穆小央顿时被打掉了一颗牙。
“哈哈哈哈，他牙掉了！”附近几个人笑成一团。
掉落的牙落在了手背，留下一个淡淡的血印。
“我没有！”穆小央声音大了一点。
“昨晚上怎么和你说的。”李航一边应付着扭打成一团的人一边靠近着穆小央，高声叫道：“叫你是来报仇的，不是让你来挨打的！”
“昨晚？”四班领头的猴子怪声怪气地学了一声，“昨晚胖子回家都十一二点了吧，你俩怎么还在一起。”
“他俩是同性恋！”四班一个男生马上接道。
“原来你们住在一起啊。”猴子立马夸张的点头，又朝向穆小央：“好学生，你为了李航连家都不回了啊。”
他这句话不知道戳着了穆小央哪个开关，一直不反抗的他红了眼睛，抓起刚才砸他的那块石头，正中了猴子的脑门。
“漂亮！”李航踮着脚尖，吹了个口哨。
猴子怒了，“书呆子竟然打我，给我揍死他！”
四班的男生呼啦啦的来了一半，把穆小央围在中间，这人打一拳，那人踹一脚，外层的人碰不到，就往里丢石头。
穆小央本来就没和人打过架，何况群殴。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捂着头蹲在地上。
有他吸引火力，五班很快占了上风，但即便如此，等五班获得胜利，穆小央也被人打的嘴角带血了。
李航心里一惊，嘴角流血，那是内伤啊。他可千万不能死了，不然就没人听他使唤了。
“没事……”穆小央一开口，嘴里的情况便显露出来了，他后来又被人打掉了一颗牙。现在只要一张嘴，两个虎牙的位置便黑黢黢的，成了两个漏风的洞，滑稽极了。
几个离得近的孩子立刻笑了起来，就连躺在地上的四班人也捂着肚子抽抽。
穆小央又羞又窘，连忙推开李航，“我有东西忘拿了，我回趟班，你别等我了。”
“yo~~~别等我了~~~”听见穆小央的“别等我了”，跟前的人又不住起哄，仿佛坐实了他们是同性恋的事实。
穆小央踉踉跄跄地往学校走，他根本也没忘带什么，只是想离开那令人窒息的环境，自己呆一会。
初中部还没下课，或许能遇见那个少年……
这么想着，他便干脆坐在了学校大门口的矮石墩上。胳膊很疼，他挽起袖子来看，上面果然都是青紫和破了皮的印子。
他们为什么要打架，又为什么要打我……
穆小央垂着头，盯着自己的伤口发呆。
豪车和以往一样准时来了，汽车的嗡鸣声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他看着那辆车越靠越近，听着喇叭轻响提醒附近的孩子注意避让，只感觉世界都明亮了几分。
车来了，是不是就意味着……
“叮铃铃铃——”正想着，初中部的下课铃如约响起。
穆小央在听见第一个音节的时候便转过了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初中部的大门。
虽然少年总是最后才出来，但他想第一时间就能看见他。
校门口的人从人头攒动变得三三两两，他不喜欢教学楼门前车水马龙的样子，人太多了，也太乱了，他怕他们会遮住少年的身影。终于，少年出来了，他好像心情不好，以至于步伐也有些缓慢。
来了……来了……
穆小央有些怯了，今天的他看起来着实不怎么样，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带着血污，却清楚自己掉了两颗牙齿，一定很滑稽。
少年越走越近，近得仿佛能听见他球鞋碰撞地面的叠声，能听见塑胶跑道变形的轻响，能听到少年在耳边响起的温柔嗓音。穆小央原本紧紧地盯着他，却募的垂下了头，把脑袋埋进了两节青紫的手臂里。
少年似乎在他面前停顿了一秒，但很快，以更快的速度离开。
他认出我了吗？
穆小央抬头看，却只来得及看见黑色的车门关上，他似乎有些着急，以至于车门被拍出了惊天的巨响。
穆小央也说不清心里是窃喜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他不想让少年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却又隐隐的希望得到他的关注。索性站起身来，失魂落魄地往家里走。
“嘟嘟——”豪车响了两声喇叭。
穆小央下意识地避让。
“喂！”少年的声音带着专属于那个年龄的清亮，他放下车窗：“你先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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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卫涵：听说有人造谣你和李航是恋人？
小小央（惊慌）：没、没有!我要辟谣！
小卫涵：是该辟谣，明明是跟我是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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