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地起床练习剑法。
如果以前有人跟我说，我会如此勤奋，
我肯定觉得是在说笑，甚至痴人说梦。
但人算不如天算，不是吗？
我换上很久之前买的红色衣裙，
本来…是亲子装来着。
我用蝙蝠样式的发簪将全部头发竖起，只留了额前两缕碎发，抚摸着簪子上代表血衣堡的蝙蝠花纹。
从此，我就是血衣侯了。
我看着桌子上那个白玉簪子。
良久之后，还是将它放在了怀里。
我在朝堂上，站在离韩王最近的位置。
当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韩非不在，
他，已经作为质子去秦国了。
秦国的使臣站在两排大臣中间。
等他和韩王说完一切，我转身说，：“我父亲的尸身，秦国可莫要忘了。”
对比韩王畏畏缩缩，像供菩萨一样的态度。
我随意很多，甚至有些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看着这位使臣的眼睛，
窥探别人的内心，白亦非教我的。
只是几秒钟，他便出了一身虚汗。
擦了擦额头，略微恭敬地说：“那是自然，运送前血衣侯灵柩的马车不日便到。”
我刚下朝，就听到有人叫我，
“侯爷，侯爷。”
是红莲身边的小宫女。
“公主说请侯爷赏月饮酒。”
“本侯还有事，怕是要辜负公主的好意了。”
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红莲。
韩国会亡，
我会是其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天韩王没有派兵，
一报还一报，不关红莲的事。
但总是做不成朋友了。
即便我不在意，她以后也不会想的。
原本卫庄杀了韩王，她也许会原谅。
但换成我，却不一定。
那天之后我每天按时上朝、下朝，
没有人再来找过我。
我也乐得自在，
这条没有任何光的路上，
不需要朋友，也…不可能有朋友。
一月后
“臣之前与秦军交手，有经验，请王上允臣出战为国分忧。”
我迎来了成为血衣侯之后第一场战役。
嬴政接受了我的开价，
我很开心。
不过七日，我便胜利班师回朝。
人们开始淡忘白亦非的残忍，
转而祈求新的救世主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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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战争总是要流血的。
见过韩王后，我背后的伤口又裂开了。
索性衣服也是红色的，看不出来。
回血衣堡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冬日快要过去，不过春寒料峭也是寒冷。
我看见许久不见的墨鸦、白凤落到我面前。
还带着很多百鸟的杀手。
“拦路？就凭你们？”话出来的时候，我竟然有些想笑。我想要是白亦非或者…卫庄受伤了还这样说，我一定会觉得他们死都不忘装B。
但好像身在这个位置，不用学就会说这种话了呢。
当我将除了白凤、墨鸦之外的人杀尽之后，
因为强行运功，我吐出一口鲜血。
“你们，一起上吗？”我还不忘装B。
墨鸦皱着眉头，他这样玩世不恭的人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现在的确很强，但受伤的你，白凤就能取你性命。”
听听这关联词。
我不知怎么被戳中了笑点，：“哈哈哈哈哈，你这只乌鸦是在觉得小凤凤不如你吗？”
墨鸦、白凤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鬼畜弄懵了。
“咳咳，不要觉得我在打感情牌，你们可以现在杀了我。”
就在这时，卫庄出现了。
我脑海中出现了一句上一世烂大街的台词：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我冲着墨鸦、白凤说：“你们可以复命了，有人救了我。你们走吧。”
“你来救我？”我第一次用这种冰冷的语气和卫庄说话。
卫庄看着我，把手放在我肩头的伤口处。
“嘶~”他真的用力了。
“要想杀我，何必如此？”我的语气有些虚弱。
卫庄不再说话，默默把我抱起来，走向我回家的方向。
他并不看我，直视前方那样走着。
这是他第二次抱我。
第一次是在鬼谷。
那次我因为机关术学不好被先生惩罚，打扫了一天的藏书阁，最后累得在竹简旁边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躺在他的怀里。
那时候他的头发还是黑色的。
而我还没有杀过人。
很多年前，我觉得我一点也不了解他，但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了解。
现在我看着月光下他好看的侧脸，依旧觉得看不透他，但已经没有更多的以后了。
突然他停下了。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他还是不看我，说：“血衣堡，到了。”
我侧头，看见了大门里面那条进入血衣堡的红色索桥。
卫庄将我放下，我竟然觉得他的动作有些温柔。
我狠了狠心，：“你来干什么！”一副不屑的鬼样子。
“我不来，你可能会死。”
“你也说了，只是可能。”
卫庄成功被我嘴jian 得惹生气了。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我心里不断浮现着悔恨与不舍。
突然卫庄停下了，
我也终于忍不下去，朝他跑了过去。
索性我这一生，已经跑向他无次了。
也不在乎丢不丢人。
在我跑到一半的时候，
卫庄转过了身。
这是他第一次为我回头。
我站在卫庄面前，垫脚，轻轻吻上去。
那一刻，仿佛用尽了我一生的力气。
在我想离开的时候，卫庄的手穿过发丝按住我的后颈，他微冷的舌滑入口中，用力地探究每一个角落。最后他的舌尖退了出来，在我的唇上轻舔啄吻、辗转反侧。温柔地不像话。
卫庄慢慢放开我，我看见他的眼中倒映出我的样子。
他也无声地看着我。
我说：“这算什么？”
他不答。
我说：“那首诗看了吗？”
他说：“嗯。”
我说：“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他说：“也许不会。”
我一直保持着微笑，
之前他说过，我笑起来比较好看。
我想让他记住，记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那，再见，卫庄。”我十分郑重地念出他的名字。
他说：“再见。”
我对卫庄说过很多次再见，
在鬼谷，在紫兰轩，甚至在玩笑中。
以前是，
再见，明天见，或者，再见，待会儿见。
现在却是，
再见，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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