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蓬莱仙岛的洪钟响彻七十八下。
从丑时便回荡在别府洞天各大洞邸,便是为了昭告所有人,无妄仙门与寻迹崖这一场结两大仙门之姻。
大红绸苏的衣衫套在廖麒麒身上,略施粉黛瞧着果然让人有保护欲望。
廖无眠倚在门边,这一抹扎眼的红着实让她神魂恍惚。
尤其耳边不止回响“哥哥!!!”
那日她在海底灵力被束缚时,脑中闪过的画面........
廖麒麒上喜轿前最后一面,廖缶归谋反的时刻。
一切都那么近,离她的赌局越来越近了,洪钟宏厚一点点沉浸摄入她微阖的眸眼中。
快了.......
“无眠,寻迹崖的子沥已经在蓬莱仙岛外候着神兽的喜轿,莫约一刻就能到铸仙台。”
木呷露出个笑脸,一口白亮的牙口不觉让她想起曾经一起在灭魂塔修炼的日子。
那时,她竟真的以为自己是一条咸鱼。
竟真的觉得自己安稳些不去招惹是非,是非便不会来招惹她。
蠢。
蠢极了。
便是世上最天真不过的蠢货。
她细瞧才发现木呷以往留着的小辫绞掉,如今只是利落一头金发,他生得更高了,眉间也没有当年少年的稚气,沉稳了许多.......
木呷拿起成亲的大红绸瞧了瞧,见廖无眠盯着他,反问“你......你瞧着我作甚?”
“瞧着你原来的小辫绞了,有些不习惯。”
木呷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哎呀~说来也有些不好意思,粱秋已经有身子了,我们木氏一族便是有了后代,从小留的鞭子就要绞掉留給孩子。”
“嘿嘿嘿.......”木呷越想着便笑得更甚。
廖无眠眉一挑倒是来了兴致打趣他“确实要不好意思些,成婚都三年了,才绞鞭子,果真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面上却秉着能够理解的神情。
木呷一愣,反应过来廖无眠的意思,略微带些少年的不依不饶起来“我!”
“仙君,寻迹崖的人已经来了。”门口弟子敲门禀告打断了木呷的话。
屋内放才有些缓和的气氛,又骤然凛冽起来。
“嗯。”
那门后喉着的弟子得到回应,便退下。
镜台面前坐着穿勾丝祥云大红喜袍的廖麒麒,听见弟子的禀告心中一沉,杏眸忍不住去瞟廖无眠。
廖无眠走到她身后,昏黄铜镜映出二人的面容。
一朵出水芙蓉,一朵清冷罂粟。
“你该晓得,自己能做些什么吧。”
廖无眠话音刚落,廖麒麒急忙点头,垂眸不再去瞧铜镜中的人。
廖无眠指尖一勾,镜台上的红绸盖头轻飘飘落在廖麒麒头上,将女子小巧秀丽的容貌遮掩。
只剩几挑流苏晃动。
*
铸仙台上,几头气宇轩昂喷着鼻息的貔貅,拍着爪子卧在铸仙台上候着,头顶宏瑞之气。
一连带着一顶喜轿。
“果真是寻迹崖,连貔貅这样世间难得的神兽也能驯服。”
“那可不是,人家可是离神最近的血脉了。”
“仙君果然与公子胥为一对神仙眷侣。”
.......
乌青持剑候在世蕴殿上,一旁是同样候着锁灵仙君的子沥。
听见铸仙台上弟子言语中皆是一脸艳羡。
一人垮着脸,一人倒是笑颜有展了三分。
远远瞧着道似个水火不容的景象。
“廖氏女到了。”
听着这过于熟悉的声音,众人纷纷寻声望去,只见一袭白衫的廖无眠身旁站一身大红喜服的女子与她一同出现在世蕴殿之上。
满脸喜色的众人一滞。
廖氏女......
无妄仙门除却仙君之外.......仅有.......
廖麒麒!
这个上了族谱,却没有廖氏血脉的廖麒麒!
子沥脸色难看极了,提步便朝廖无眠走去,激烈了些“锁灵仙君若不愿与我寻迹崖联姻,大可直说,现下喜轿已然落在无妄仙门!”
他又朝前一步“无妄仙门是故意羞辱我寻迹崖吗?”
剑眉星目沉下,怒气十足。
廖无眠并未因这这子沥的话而怒,转而一笑“你自己看那婚书卷轴上写的可是廖氏女与寻迹崖联姻?”
“便晓得我无妄仙门是否诚心结姻亲之好了。”
她话音刚落,子沥脸色更加难看。
这婚书卷轴他瞧过许多遍,上面每一处都记得清清楚楚,便连公子的魂印他也能勾画出来。
却独独没有想到廖氏女乃是这个“廖氏女”。
子沥为得公子的颜面和寻迹崖的开口边回“卷轴之上的廖氏乃是指无妄仙门能驱使踏雪玉囊的血脉之人,而非.......”
子沥瞥眼望了望那喜袍女子,神情更加不谑“而非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
区区一个农妇之女,居然妄想与他寻迹崖神修血脉结为道侣。
“不知羞耻。”
心中那话也并未掩藏,往日的道义也抛之脑后,现下这喜袍格外厌恶。
红盖头下的廖麒麒听见“不知羞耻”这句话,本就堵塞的心郁一下子纠拧她以往被护的好好的自尊。
廖无眠依旧好脾性,点点头。
“不晓得子沥道友说完了吗?说完了便让新娘上喜轿吧,误了吉时便不好了。”
子沥简直被无妄仙门一门视若无睹的人气坏了,正欲再争辩几句。
抬眼便接上廖无眠冷冽的眼神,她沉声又道了一遍“婚书之事,你配与我论吗?”
一字一句及其平稳又多含上位者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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