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鹿丸不紧不慢地朝着奈良宅邸走去，门廊下少女的身影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灯笼橘色的光笼罩着空言，另一边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下。她抬起头，睫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奇异而纤细的金色。
注意到她的欲言又止，鹿丸挠了挠头发，“有事吗？”
空言点了点头，“你现在方便吗？”
“进来吧。”鹿丸推开门，空言跟着他走进了硕大的奈良宅邸。
从奈良家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空言站在街道上仰头看着满天星光，良久才呼出一口气，她转身再一次消失在夜色之中。
木叶的街道还是那样繁华，夏日祭的灯火映红了天空，空言沿着街道缓缓走着，努力想要把这一切都印刻在记忆深处。孩子成群嬉闹，在游人之间追逐穿梭，苹果糖晶莹的色泽在灯火下熠熠发亮。
空言的步伐踩在走过无数遍的街道，鸣人的那扇屋子漆黑一片，不知不觉他已经离开很久了。空言默默收拾好东西，视线落在窗台的仙人球上。绿色的小绒刺团似乎长大了些，空言想了想，还是抱起它出了门。
卡卡西被阿凯拖出去喝酒，直到深夜才脱身回来。夏日祭已经到了尾声，人群拥挤着奔向高处争抢观看烟火最好的地点。就在公寓楼门外的那棵大树下，卡卡西一眼就看见了空言的身影。
“空言？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转过头，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温和笑意，“卡卡西老师。”
“找我有事吗？”
“从明天起我要离开村子很长一段时间，我想请您帮我照顾我的仙人球。”
卡卡西接过那个稚嫩的植物，“是任务吗，要走多久？”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空言摇摇头，她注视着面前这个英俊挺拔的男人，熟悉的气息让她留恋。
她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喜欢旗木卡卡西。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约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她还很小的时候，这个男人温暖的掌心在她的心里种下一颗爱意的种子，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根发芽。
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小樱能够不顾一切去追寻宇智波佐助的背影，也许女孩都容易因爱而动摇。
空言笑了，张口说了什么，夏日祭第一场烟火盖过了她的声音，卡卡西眯起眼，“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空言只是摇了摇头，转身道别。
卡卡西注视着女孩的背影，她系在腰间的铃铛随着步伐叮铃作响。
那一刻卡卡西有一种永别的错觉。
不知不觉这个孩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井野说，当仙人球开花的时候，就是愿望实现的时候。但生长在沙漠中的仙人球鲜少有那样娇嫩的花朵，就如同一厢情愿的暗恋鲜少能修成正果。
空言一步步走向木叶的大门，夜幕炸裂无数绚丽的烟火，她怔怔地仰望这片生活了十二年的土地，划过夜空的光点在她眼中晶莹闪动。
纲手和木叶丸在村门口等她，男孩上前扯住空言的衣摆，“空言姐姐！你一定要走吗？”
空言看着他说不出话。
“鸣人大哥走了，现在你也要走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纲手摸摸木叶丸的头发，将他拉到一边，“在走之前，我还有几句话和你说。”她走上前，将空言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淡淡道，“我知道你需要时间理清思绪，但我以五代目火影的身份承诺，如果你愿意，等这次风波平息之后，木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空言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自从那天你拜托我医治李洛克就可以看出，你的骨子里流淌着火之意志的血。”纲手露出一个微笑，“从明天起，新的忍者登记名册里会有你的名字，你父亲的名字会被刻上慰灵碑，木叶永远是你的家。”
不可名状的感动好似奔腾的潮水，空言无言良久，最终沙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走吧，他已经等你很久了。”
空言顺着纲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村门口站在一个苍老的身影，正是在集市上见到的老人。
“正明先生是你父亲的老师，出去之后他会和你讲关于你们族人的事，跟着他你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纲手向那位老人点了点头，将空言轻轻推向他，“这孩子就拜托您了。”
“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老人和蔼地笑着，“你叫什么名字？”
“空言。”空言犹豫了一下，郑重地念出那个姓氏，“封日空言。”
那一刻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老人端详她良久，似乎在透过她去看另一个人，“不愧是她的后嗣，你和她真的很像。”
“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出发吧，见到你们的人越少越好。”纲手看了一眼漆黑的天色，出声提醒。
空言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夜幕中的木叶村，再转过身时带着坚定与决绝。
她需要时间整理思绪，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我还会回来的。
她心中默想，忽然觉得心中压抑已久的思绪豁然开朗。
“您说的那个和我很像的人是谁？”空言回想起正明老人的话，不禁问道。
“她叫做封日堇言，是我的老师，你父亲的祖母，也是历代封日族长中唯一一位女性。”老人笑了笑，似乎回忆起了很久远的事情，“在那个年代身为女子却有男子一般领导全族的魄力，突破了狭隘的本族主义，是很难得的，当然——”老人自嘲地一笑，“我说的相似仅仅是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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