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无双？！这可当真是无心插柳！！
我与屠苏惊愕地对视一眼，他看向虎妖，点头答道：“略知一二……听说此人乃宗圣宫戒律长老之徒。”
“都好几十年了，宗圣宫严防死守不让他的事在修仙门派里流传，你们居然还能知道他？”虎妖有些惊讶地“嘶”了一声，“当初任无双屠戮妖族，那些修仙门派倾巢而出却抓不住，如果不是姜大人抓住了任无双，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妖要遭他毒手！！”
居然是这样？昨儿个叶海那句没说出来的话使我一度以为姜善和任无双是好兄弟，现在看来，这姜善手里有什么任无双的东西，感情是抓了他以后夺来的？
虎妖话音一落，周围众妖纷纷点头附和：
“是啊！”
“可不是吗！”
“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坏的人了！”
“当初我二哥就是死在任无双手里，连块整皮都没剩下！”
我立即捕捉到了最后那个长句中最关键的地方：“‘整皮’？这是说任无双除了很强之外，他还喜好虐杀妖族？”
屠苏轻轻“嗯”了一声，原本微阖的眼帘倏地一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见我看过来，立即说道：“各修仙门派间曾有公约，擅取异类内丹以资修为者，杀无赦。及至二百三十年前，有一邪道名唤‘灵虚’，擅夺妖族内丹以厚修为，事败后为十魔正音所擒，莫非……”
我接屠苏的话问道：“任无双是为了夺妖族的内丹？”
方才说出那段长句的是一只鸟身蛇尾的化蛇，他听到我的疑问后摆动身体挤了过来。“取内丹？如果只取内丹那我二哥还能活，”他一手揪着自己的翅膀，另一只手深深地掐着自己的胳膊，即便如此，他的声音仍然是颤的，“任无双……他吃妖！！”
闻言我倒吸一口凉气：“人怎么会吃妖？！”
“我亲眼看见的！”那只化蛇挥舞着双臂，几乎是在捏着喉咙尖叫，他如同得了神经病一般的举动和声音无不昭示着他对那件事有多少阴影，“那时候我还是幼儿，任无双突然出现在我们背后，把我二哥用奇怪的藤捆起来，一口一口地咬他身上的肉、舌头贴在他的伤口上舔他的血。他的牙啃到我二哥的手指，那种‘嘎吱嘎吱’咬碎骨头渣子和吮吸骨髓的动静，我这辈子都……”
“啊！”
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女人的惊叫，因着距离太近，声音就像是直接砸到了我的后脑勺上，骇得我头皮瞬时间一炸，五脏都跳离了位置。我在惊吓和恐惧中猛地回头，却发现原来发出那声惊叫的是晴雪。
吓死我了！这丫头！她什么时候到我背后来的？“晴雪、我魂都要被你吓掉了！！”我忍不住冲她抱怨道。便是在旁边的屠苏，神情中也有些没缓过来的惊骇。
“对不起啊小鱼姐！”晴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才我喊你和苏苏喊了好几声你们都没反应，所以……”
她点着下巴喃喃自语：“原来，不止妖怪会吃人，人也会吃妖怪吗？”
“咳，那是因为任无双特殊，正常人连茹毛饮血都受不了，何况是活吃妖怪？”我瞟了一眼向海市诸妖拱手回礼的姜善，“毕竟是宗圣宫戒律长老的徒弟……任无双，他还活着吗？”
“听说是死在了宗圣宫的牢里，死了好几十年了，”虎妖往地上啐了一口，“这种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该被千刀万剐，就让他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了他！”
好吧……这结果在预料之中。我向在场的妖怪们道过谢，同屠苏晴雪一起离开了人群。
“所以历真也没说实话。”我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睛明穴。他可是海市的宝官！普通妖怪都知道任无双的事，他要是不知道就有鬼了！
“历道长似是常同神一道天打交道，”屠苏道，“若其言行中有所顾虑，并不意外。”
“算了，我也没指望他，”我本想接着谈任无双和魔域入口的关系，但眼神扫到跟在我身旁满脸好奇的晴雪，换了话题，“晴雪，你刚才来找我们要干什么？”
“哦！”晴雪一拍额头，“兰生想要买书，但他带的钱不够，所以想找你们借钱！”
“借钱？买书？话本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一文钱都能掰扯半天的方兰生居然要借钱买书？哎不对……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在惦记那些东西！！
想来是我脸上的不高兴太明显，晴雪注意到了，她为方兰生开脱道：“兰生说那是《逸尘记》的‘孤本’，就是书里面百年难遇的大宝贝，如果错过他会非常难受，会像生病一样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我们还是帮他吧！”
他这水平也就忽悠忽悠你这种单纯的小姑娘。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后问晴雪：“他人在哪？”
于是约摸五分钟后，我们三人在距离传送阵不远处的一家书局外，见到了皱着眉四处打量的向天笑和满脸哭笑不得的红玉——看来她是劝过但失败了。再然后，就看到尹千觞一面向书局外走一面回头说：“……本息之外，再加十坛上好的女儿红！”
方兰生的声音从书局里传了出来：“十坛？！你这酒鬼怎么不醉死在酒缸里！！”
“哎，方少爷，刚才可是你说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的，我这才要十坛你就应不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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