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之后,周潮立刻就跳下车去找徐涵,闲锡锁着自行车看着周潮一身轻的样子,无奈。
浐河不深,甚至算得上浅,水底的石头密密的铺着踩上去脚底痒痒的,周潮看着许多人脱掉鞋袜下河,随即他也踢掉鞋子,还没脱袜子,闲锡就拽住了他。
“你穿的长裤又没带袜子。”
“不碍事。”说着他就丢掉袜子跑向河里同学扎堆的地方。
闲锡看着周潮欢脱的背影,然后蹲下来看着周潮随手一丢沾了泥的袜子,想了想伸出手拿起来,走到河边轻轻搓了起来。
河边有柳树,柳枝被风吹的飘着,穆晓随手抓了一把揪下来几根编起了花环。
“我最喜欢柳叶的颜色是刚抽芽的那种。”穆晓蹲在闲锡身边,然后把花环戴在闲锡头上,上面还点缀了几朵野花。
“为什么呢?”
穆晓撑着下巴看着河面,“因为我觉得它代表着新生,很令人感动。”
闲锡若有所思,然后垂眼,“抱歉。”
“和你没关系。”穆晓手在河面划出一圈圈涟漪。
闲锡了解过穆晓的家庭情况,她上面有一个哥哥,可是得了病最后没有撑过冬天,同年春天,她的弟弟降生了,这才冲淡了家里那份悲伤。
“过去了。”穆晓甩甩湿淋淋的手,看向闲锡的手中,“谁的袜子?”
“周潮。”闲锡拧干袜子,把它们铺在一块大的石头上放在有太阳处,然后在河里洗洗手打开背包。
闲锡发出邀约,“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好。”
随后闲锡铺开地毯,摆上他带的食物。
“我们两个?”
闲锡摇头,“不,四个。”
另外两个人显而易见就是周潮和徐涵。
“闲锡,我的袜子呢!”周潮上岸在他丢袜子的地方转了半天,“不仅袜子没了!鞋子也没了!天哪,遭贼了!”
徐涵在一旁捂着嘴笑。
闲锡向周潮招手,“我洗了,过来吃饭。”
一说起饭,周潮才想起来今天出门就带了杯水,水还喝没了,“你等我!我去买饭!”
徐涵听着也要去,被闲锡中途叫住了,“我带了。”
徐涵红着脸道谢,“谢谢,我是第一次那个......集体活动。”
穆晓托着下巴分配着食物,将自己带的食物也分配了进去。
徐涵指着周潮的背影,“周潮怎么办......”
现在喊明显来不及的,闲锡微笑,“他没带钱包,鞋袜也没有穿,你猜有人给他卖吗?或者他走得远吗?”
徐涵噗嗤一声笑了,“没有。”
“过来吧。”
三人在地毯上坐下,没多久周潮就大步走了过来,“好尴尬,水泥地有点烫脚。”
闲锡看着周潮湿了的裤腿,问:“你裤子怎么办?”
“一会挽上去。”周潮踏了踏脚,想甩下沾着他皮肤的湿裤子。
“先坐吧。”闲锡腾出一人的位置,然后转身从包里拿出一块毛巾。
他把周潮的腿拉出地毯放在自己腿上,“我帮你挽,你先......你们先吃饭吧。”
好在周潮把裤腿挽的足够高,湿的只是下面小部分,闲锡用毛巾把裤腿上的水分吸了个大概,想着就不挽了,这样干的快,可是他又看了眼周潮,又想着那样会不舒服,就一截一截的挽了上去。
闲锡挽到小腿肚那里,露出了被湿裤子捂得有些潮的皮肤,脚因为刚才在草地里走沾了好多土,脚底还有一些细细的草,闲锡看着恨不得拍一下周潮的脑袋。
“万一踩到尖锐物品怎么办。”他拍了下周潮的小腿,周潮正在喝水,闻声突然呛住。
“我会小心的。”周潮咳了几声,“要不是你洗了我袜子,我能光脚吗?”
“你袜子沾了泥。”闲锡说,然后他一哼,“不讲卫生。”
周潮端着水不明所以,“我怎么不讲卫生了。”
同一张地毯的两个女孩反应各不同。
穆晓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着便当。
徐涵盯着闲锡的侧脸,心扑通扑通的跳。
周潮余光看着徐涵,心里一阵阵的失落。
回去时,周潮为了不拖累徐涵,主动上了闲锡的自行车。
成绩出的很快,闲绍远和纪明蔓还在出差没回来,他将成绩打电话告诉二人,他们明显很高兴,语气都要飘起来了。
“好好,等妈回去,我们吃一顿大餐庆祝一下。”
大餐倒是没有吃上,当天晚上,纪明蔓和闲绍远匆忙赶回来,一脸倦容也掩不住脸上莫大的悲痛。
周潮不明白,自己的人生怎么就遭受了这样大的转折,这一个噩耗直接砸懵了刚才还因为成绩高兴的周潮。
“小潮,小潮。”
失去意识前是纪明蔓和闲绍远焦急的脸庞,闲锡时刻关注着周潮,在周潮晕过去的一瞬间他冲过去抱住了周潮。
醒过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周潮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旁边只有闲锡在。
“醒了?”闲锡的眼角是红的,他刚才哭过。
“不是真的是不是。”周潮猛地掀开被子,握住闲锡的肩膀,心揪起来,看着闲锡的眼里都是期许,就期待闲锡说是假的。
可是闲锡摇摇头,闭了闭眼,“李姨周叔坐的大巴翻了......全部......”
室内安静的像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闲锡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这里格外突兀。
“你......不要憋在心里......”
“不可能啊......”周潮睁大眼,眼底红了一片,“今天成绩刚出来时他们还说回来带我们一起吃饭庆祝,可是......”
周潮突然松开闲锡捂住脸发出痛彻心扉的哭声,身体哭的颤抖,所有的情绪都聚集在眼泪里。
闲锡也忍不住湿了眼眶,一滴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滚出来。
他无法说话,或者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沉甸甸的悲痛堵在喉间,压在心里。
他上前拥住周潮,手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周潮的背。
周潮身子抖得厉害,眼泪浸湿了闲锡的肩膀。
“还有我还有我......”
事后的几天,周潮过得浑浑噩噩,浑浑噩噩的参加了周建白李妙的葬礼,浑浑噩噩的接过别人的吊唁,浑浑噩噩的继承了他们的遗产。
只是在空荡荡的家中,在少了两个人的家中,周潮总是午夜梦回,枕头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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