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天气渐渐变得热起来。聂岑川因为家事的牵绕暂时放松了对盛氏的刁难,盛天凌趁着这段时间又开辟了新的客户。
这天是跟溧水那边的客户第一次合作,为了显得更有诚意,盛天凌早上简单收拾了两件衣服,打算自己也跟着去趟溧水。
曲卿因为家里有急事没法跟着去,但临行时他忽然多叫了几个伙计跟着盛天凌。
盛天凌低头整理着合同,看曲卿带人进来时皱了下眉,“去这么多人干什么?”
“溧水那边偏僻,你又是第一次去。”曲卿脸上表情不自在,“多带几个人放心。”
“呵。”盛天凌笑了一下,将文件叠好放进包里,又塞了几支钢笔进去,抬头想说些什么打趣曲卿,却发现曲卿脸色真的不大好。
盛天凌心中一沉,“你有事?”
“嗯。”曲卿果真点头,前进两步,伸手按了下桌子,眉头皱着,“贺程几天没来公司了。我找人盯了他两天,发现他好像跟聂岑川见过几次面。”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盛天凌眸光寒了下,眼神冰冷,“一直没空收拾他,等我这次忙完溧水那边,他也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
曲卿放在桌子上的手收紧,他也烦死了贺程,这个人在跟前晃的时候总让人想揍他,不在跟前晃了又怕他耍小动作,真是个不得不除的祸害。
“少爷,不管怎么说,这次去溧水一定万事小心,合同签完就回来,不要久留。”曲卿说。
这世上险恶太多,从前盛天凌被保护的太好,虽说真认真做起事来也有模有样,但难免心高气傲会得罪人,尤其是这次跟聂岑川起了正面冲突,曲卿心中始终觉得不安。
他送盛天凌走到楼下,看他长腿迈进车里,冲自己挥了挥手。曲卿站在原地看着车消失在街道尽头,也转身上了楼。
溧水那边的工厂建在荒郊野外,离南京市区还有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客户人在市区,盛天凌一行人到了南京后被客户派来的人接去酒店,双方吃完饭客套寒暄了几句,盛天凌就有直接签合同的意思。
对方哈哈大笑两声,“盛总这么信任我的货,不去工厂看看?”
以往每次收货必然要先验货,这客户因为人在市区,身边也没带样品,他诚意邀请盛天凌去溧水工厂看了货再签合同。
因为之前西城区那批有问题的货,盛天凌对提前验货这种事情也小心起来,但这次不知是不是因为曲卿的话,他忽然有些不想去溧水。
盛天凌朝外看了一眼,天微微亮着,夕阳渲染了整片天空,整个世界有种血一般的红。
“不必了。”盛天凌收回目光,眉心蹙了下,说:“我相信陈老板,咱们签合同吧。”
陈老板见他这样,微胖的脸露出一个笑容,也就不再废话,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就要签字,这时,他旁边的秘书忽然“啊”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陈老板偏头看着秘书。
“我……”秘书脸涨得通红,“我好像把公司的章丢在办公室了!”
“你……!”陈老板笔一摔,也不顾秘书是个姑娘,当即就指着她鼻子大骂起来:“你干什么吃的?没长脑子还是脑子被狗吃了?我带你来南京签合同,你他妈把章给我丢了?你是不是蠢,是不是……”
“陈老板,”盛天凌听着头疼,他扬手阻止住陈老板,“派个人跟她一起去把章拿回来不就行了。”
陈老板仍旧黑着脸,捡起笔狠狠往秘书身上一砸,当即墨水四溅,秘书一张俏脸被染了许多黑漆漆的墨汁。她泪水夺眶而出,抓紧包带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闭嘴!”陈老板吼了一声,伸手在额头抹了一把,低着头缓了一会儿,抬脸对盛天凌露出歉意,“盛总不知道,这边儿离工厂太远,来回一趟怕是要费不少功夫,等赶回来都不知道几点了,何况这会儿工厂也没人。盛总要是不急,咱们就明天再签合同吧。”
“明天……”秘书攥着衣角,泪光朦胧地看了陈老板一眼,小声说:“明天您不是要去深圳吗?”
“深圳?”陈老板瞪大眼,思考两秒,吃惊出声,“我想起来了!百睿那个合同是不是?”
秘书点点头。
陈老板当即为难起来,他深深叹了口气,转脸对盛天凌说道:“实在对不住,盛总,要不我们过几天再——”
“不用了。”盛天凌皱起眉,心里生出一阵烦躁,他没时间在这边耗,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他。
盛天凌曲了曲长腿,从椅子上站起来,指尖点了下文件,“你先把合同签了,我跟你去溧水盖章,盖完我直接回去。”
“也行。”陈老板看了眼窗外,天已经慢慢黑下来了,他站起身说:“那我们这就走吧,天儿不早了,盛总也好快去快回。”
一行人开着车去往溧水,浓墨一般的夜色从天际垂下,车子越驶越偏僻,沿途景象变得灰败而陌生。
大约过了两小时,车子在工厂门口停下,绿皮铁门只开了条缝,周围连路灯都没有,只有铁门内透出来暗淡的光。
盛天凌带了两个人跟陈老板走进门,对方引着他往办公室走,盖了章后又将他送出来。
这时秘书提出带两个伙计去后面验下货,盛天凌拿着合同扫了两眼,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眼秘书,心想既然人都来了,也就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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