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大天狗看着萤草，如是问。
“大天狗大人，是樱花和桃花姐姐帮我变成这样的。”萤草冲大天狗讨好似的卖了个萌。
“樱花？桃花？”
“是小鹿男族地旁边的妖怪姐姐，很温柔很善良哦！她们教我怎样控制妖力，还有杀气。”萤草闪着星星眼，“萤草也要向她们学习呢，做一个贤淑的妖！”
“哎？贤淑？”花鸟卷瞠目。她实在想象不到萤草温温柔柔的样子。
“对呀！樱花姐姐说女孩子还是打扮的温柔可爱一点比较讨人喜欢呢~我之前那样太吓人了吧？”萤草纠结道，“浑身红红的，像沾着血一样。”虽然她手上的确沾过不少血，但是果然不想让大天狗大人看到啊！
“没有啦！萤**哪个样子都很可爱啊！”花鸟卷摇头。
“大天狗大人觉得呢？”萤草期盼地看着大天狗，张开手臂转了一圈。
大天狗打量了她一眼。萤草重新变回了原先的样子，墨绿色的长发、浅绿色的衣衫，手中一朵蓬蓬的蒲公英，充满戾气的血红的眸子变成温婉的水蓝色，甚至连半分杀气都没有了，柔柔弱弱一颗任人推倒的草妖的样子。
大天狗不满道：“你从前便很好。”
柔弱，这个词对妖怪来说，是个错误。
萤草却笑了，她懂得大天狗的心意，握了握拳，“大人放心，我萤草的拳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天狗不再说话，花鸟卷又忍不住问：“萤草，怎么只有你一个？小鹿男呢？”
听罢，萤草撅起嘴不满道：“他一直嫌累，到了山下死活不走了，非要歇歇脚，我想快点见到大天狗大人，就自己上来了。”
“啊呀，那不是很危险？”花鸟卷吃惊道，“我记得小鹿男可是要靠你护着呢。”
“那是以前~樱花姐姐和桃花姐姐帮他梳理了妖力，他现在别的不行，就会跑。要是遇见危险，自己跑的飞快，连我都顾不上……”萤草走进屋来，随手拿了桌上一个红苹果啃，表情疑惑，“都到家了，还能有什么危险？”
“也对。”花鸟卷点头，神情赧然，“我差点忘了小鹿男的家族也算是个大妖怪族群……”毕竟印象里的小鹿男动不动就哭鼻子撒娇，像个什么都不会的人类孩子。
“花鸟卷姐姐，你这话可让我伤心了。”还没见到什么影子，这道声音便顺风而来，清清朗朗，宛若竹间清风、夜半皎月。很熟悉，又很陌生。
“小鹿男……？”花鸟卷看着走进来的身影，震撼不已。
他完全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孩子了。
小鹿男长大了，褪去了从前圆头圆脸的稚嫩，还留有几分青涩的少年感。一头短短的白发留得很长，像是披下满肩落雪，眉心的艳红与眸中的碧色刚好相衬成画，更显风情；鹿角基本成型，分叉像一束梅花，鹿身的皮毛顺滑而毫无杂色，腿脚修长有力，腰背的线条漂亮得无法描述，仿若生来便如闪电般奔跑跳跃。
他换下了从前的短衣，如今身上夹翠的长衫更加缥缈，如同从仙境入凡、误闯人间。
小鹿男走进屋来，步伐优雅稳健，带笑的眸子如两泓清亮的山泉，山水般的翠色仿佛要溢出。耳尖挂着的坠子由自己打磨的石头换成通透的萤石，即使在白天，也散发着莹莹微光。
“天啊……小鹿男，你变得好、好……”花鸟卷语无伦次了，她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不是没有想过小鹿男长大后的样子，只是从未想到有这般惊艳。
“变得什么？”小鹿男看向花鸟卷，眉眼间尽如沉水静流，又带着森木的清新，气质非比寻常。他好似对自己的变化不太了解，或是不太在意，无意间便把自己展现得淋漓尽致。
花鸟卷双手贴住面颊，忽然发觉脸上发烫，连忙钻回了画中。
“小鹿男变了吗？”萤草又啃了一个苹果，默默自语“我怎么没感觉到？”
大概是因为萤草与小鹿男日夜作伴，她已经习惯了小鹿男的变化，出了头发是肉眼看得出的变长，其他一概不知。
“大天狗。”小鹿男走到大天狗面前——他已经比大天狗还要高了，稍一直背便能看到他的头顶。
“……”大天狗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朝着小鹿男仰头这个姿势，让他觉得分外不适。
小鹿男身上有一股树木的香气，芬芳扑面，萦绕鼻间。大天狗以前从未闻见过。
“我好想你。”小鹿男注视着大天狗，眼中带了一丝恳求。在大天狗的默许下，他缓缓低头，将下巴抵在大天狗的肩上。
垂下的发丝微凉，弄的大天狗有些痒。
“我回来了。”
小鹿男抓住大天狗的手，大天狗微微挣扎了一下，却被小鹿男更大力气地握住。
良久，大天狗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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