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岩懵了，一时间忘记了言语，进来之前组织好的，质问的说辞都已经全部卡壳，对着一张照片说什么？说你是不是跟我家辉子有不清楚的关系？一个死人还能回答你？**吧！
陈尧见胡岩没有动，也没有说什么，走到案桌前点起三柱香，拜三拜，插到了香炉里。
胡岩也终于将自己的三魂六魄归位，他估计这人大概就是秦枭心中那个谁也不能提的禁忌了，但还是不确定的问了出来：“他是？”
“你刚才说的‘兵王’秦红军。”提到秦红军，陈尧的心脏都是颤抖的。
“那秦枭跟他？”胡岩继续的确定着。
“他是枭枭的父亲。”陈尧继续回答。
嚼着这话，胡岩觉得有些不对，明明上次在勐腊监狱他隔老远看到秦枭跟陈尧不对付，什么时候这俩人这么好了？还叫得这么亲密‘枭枭’，就他跟秦枭那哥们儿的关系都只是叫他一声‘小枭’，偶尔调戏着叫声‘三哥’，胡岩作为一个资深的基佬，很快就闻到基情的味道。
不过眼下，哪里是八卦的时候，他可没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干嘛的。
“愣脑壳，这些天都是来看他？”想到这里胡岩心里酸酸的，再看看那照片，这哪里是奇丑无比，分明就是长太正了，除了有点黑胡岩就没挑出哪里有毛病。
“对。”
得到陈尧肯定得话，胡岩心里更酸了，不过他算了算秦枭的年纪，这人大辉子怕是十岁都不止吧，他觉得辉子从小就被父母那么对待，应该没有啥恋父情结之类的怪癖吧，自我安慰了一会儿继续不死心的问：“那他和辉子？”
“他们都是二爷爷手把手教出来的。”陈尧看着秦红军的照片眼神晦暗不明。
“哦！明白了，我走了陈队长。”说完这话胡岩对着那个照片九十度鞠了一躬转身走了，有些无力，有些苍白。他知道陈尧口中的二爷爷是廖老爷子，辉子的爷爷。
如果秦红军和辉子师出同门，两人朝夕相对，那产生感情就很理所当然了，胡岩心里就像有无数的小礼花，噼里啪啦的炸着，炸得他头晕目眩。
胡岩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会跟一个死人计较，但说实话，当知道那个奈温口中的‘兵王’只是一张照片时，虽然不敬可他心里是有一丝庆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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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岩给辉子洗着头，试探性的说一句：“我被减刑了。” 胡岩说的是‘被减刑了’而不是‘减刑了’ 这说明他心里对这件事是一千个郁闷，一万个不乐意。
可不是不乐意吗？明明前些日子还想着能和辉子在这个地方过一辈子也不错，转眼就一个晴天霹雳生生给两人分开，那些只能跟辉子隔着块玻璃对望的日子，他现在简直无法想象，再也无法忍受那种只能想只能看却触碰不到的日子了。
听到胡岩的话，辉子的眼神在胡岩看不到的地方暗了暗，瓮声瓮气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嗯。”
大概是辉子的回答让他太失望，胡岩没有捕捉到辉子的异常，他有些气愤又说：“我说我要出去了！”
“我知道了。”辉子的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透着点淡漠。该来的总是要面对的……
听到辉子这样说胡岩心都凉了半截了，却还是怀着点期望问道：“那你呢？”
这次胡岩没有得到辉子回应。
在辉子的沉默中，胡岩的心彻底的冷了个透心凉，一颗心像是掉进了冰窟里，将冰面砸了个支离破碎，胡岩伤心了，爆发了。将蓬头的水调成凉水扭到最大，对着那个头，那张脸一阵狂冲，想要把这张脸洗干净，洗掉这张脸所有的伪装和淡漠……
辉子一言不发，任冰冷的水冲打着他的脸，就算是水灌进了鼻腔里，耳朵里，眼睛里也全然不在乎，既然小葡萄需要发泄那就让他发泄吧！
终于胡岩累了，关了水流，负气一般的将蓬头扔到一旁，抓住辉子的衣襟将人拉起来，本来已经是嘎哑低沉的嗓音，爆发出了一丝力量对辉子吼到：
“黎兆辉，你他妈毁我是不是？是不是？”
“坐牢也是要个名份的，你告诉我你就这样没名没份的坐着算他妈怎么回事？”
“你要是判了，判无期了，我也就无期了，不管在里面外面我都这样子守你一辈子了，你要是判死了，一枪崩了，我也没啥想的了，往后生忌死忌，清明重阳我也去陪你喝一杯，等到我死了我就躺你边上。”
“你说你他妈现在算怎么回事？你出得去，出不去，是生是死你能给我个准信吗？”
说到最后胡岩已经说不下去了，放开了揪住辉子衣襟的手，头与手都无力的垂下心中一片悲凉，‘就算死了我也要躺你身边’ 胡岩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深情的一回了，他多想得到点回应……
看到狐狸这样，辉子五脏六腑都揪到一起，颤抖的双手忍不住想要抬起将这人拥在怀里，给他安慰，却生生的忍住了。
辉子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说我出不去了，你就在外面好好守着我吧，要是敢出去浪，不老实我/**你？曾经他是真的想过就这样拖着这个人直到死的，但时至今日这么残忍的话怎么还能说得出口。
“秦红军是谁？” 问这话的时候胡岩是低着头的，他不敢抬头，不敢抬头望，害怕在那人眼中看不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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