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初耻笑了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那女子犹犹豫豫的，做个决定都不果断，谁知道她会不会临阵脱逃呢。”
“年轻人嘛，难免有些糊涂，这时候就需要前辈们来替她做决定了，身不由己这一课该是她明白的时候了。”穆云卿嘴角边的笑有些难以捉摸。
“将军是想来硬的？不怕得罪了夏丞相？”景元初好奇的睁大了眼。
穆云卿站了起来，眉眼之间一派平和，然而口中的话却带着一丝警告：“得罪又何妨，我忠君爱国，为的是祖国河山，你若别有他想，那我这东海军也容不得你。”
“元初不敢……”景元初立刻收敛了表情，恭谦而礼让的沉下身子，只是他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便有待考量了。穆云卿不在意，是因为她有这份自信和实力排除一切威胁，何况，这只是个区区不满现状，有勇无谋的男人罢了。
“妻主你说你要入伍东海军？”夏瑜睁大了眼睛，似是难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墨矢有些紧张的握住他的手，辩解道：“我只是想问问瑜儿意见，你若不愿，我便不去了。”
夏瑜低下头，沉默了许久，久到墨矢的手都湿了一层的冷汗，他才抬起脸，挤出一个笑容，轻轻道：“去啊，为何不去，东海将军亲信这个职位，多少人求还求不到呢，妻主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牢牢抓住了。”
“瑜儿……”墨矢握着他的手不说话，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只想从他微笑的脸上看出端倪。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带着我一起走！”夏瑜坚定不移的注视着墨矢的眼睛，褐色的眼眸前所未有的倔强。
墨矢想也不想的就一口拒绝了，“不行，军营生活的艰苦就是寻常女子都吃不消，你如何能受得了，我是绝不放心的。算了，反正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明日我就回绝了去。”
夏瑜摇了摇头，把手抽了回来，“妻主你，其实是很想去的吧？就如上次武科一样，你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决定，只是觉得不安，所以才想从我这儿得到应允，得到肯定，打消自己的不安和愧疚，是不是？”
“不……我，我没有……”墨矢没想到夏瑜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她从没见过夏瑜如此尖锐的一面，不，不是没有见过，那时在王家后院里，夏瑜就是这么咄咄逼人的对待王楚娴的。可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以这种态度对待她。
“你有！”夏瑜一下提高了嗓音，不复往日的宁静，褐色的眼瞳笼罩着雾气，又带着指控，他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着这些话，“你明明知道为了你的前途着想，那些阻止的话我是肯定说不出口的，你明明知道作为你的夫郎，我一定会支持你，鼓励你，可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有多痛，有多不安，有多难过！好，你要去，我支持你，我也要跟你一起去，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我记着，我决定不了你的一生一世，却能决定我自己的一生，哪怕是死在行军路上，我也对得起自己当初的誓言！”
“你既以这种方式成了我的妻主，我便要你在我活着的时候一心一意只对我好。作为补偿，我一定会让母亲还你自由，还给你一笔财富，在我死后。你愿意吗？”
墨矢的耳边忽然响起了那天晚上，在一篇吉祥的红色之中，夏瑜那番苍白而又倔强的话。一瞬间，墨矢感觉仿佛被人拿了把刀，狠狠的捅进了心脏，抽痛抽痛……夏瑜会死，这就好比一个无止尽的黑洞，张大着嘴，盘旋在她的身侧，慢慢释放着恐惧，吞噬着灵魂。看着眼前因激动而大口喘着气，连站都站不稳，却依然倔强的瞪着自己的夏瑜，墨矢前所未有的厌弃着自己。他没有说错，是她太懦弱，太自私……
“好，我带你走！”墨矢重重的在心里下了个决心，环住夏瑜的肩，她轻轻的拥他入怀，紧紧抱住他颤抖着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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