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歌是被一阵浓烈的烟味熏醒，睁开双眼时望着漆黑的窗外，还有些许的迷茫，当她意识到自己还在西阳的车内后，方尤疑的转过身去看她。
车内没有开灯，借着远处路灯的光亮，秦越歌才勉强看得清她笼罩在阴影中的脸。
西阳降下了半截车窗，手臂撑在一边正吸着烟，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闪的飘着烟雾，淡声说道，“醒了，回去睡。”
秦越歌看着窗外并不陌生的街道和建筑，内心嘲弄的笑了笑，低头解开了安全带，“谢谢你送我回来。”
西阳缄口不言，用力的吸了几口烟后，碾灭了半截烟，自顾的发动了车子，等待着秦越歌下车。
两个人难得的独处，却相对无言。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秦越歌只觉酸涩无比，在打开车门后，还是忍不住轻声道，“以后少吸烟吧，对身体不好。”
相同的话，秦越歌躺在病床前也对她说过，只是人都不在身边了，还保留着什么良好习惯，“死不了。”西阳连正眼都没有给她，不咸不淡的回道。
“嘭！”西阳的话音刚落，车门瞬间被秦越歌用力的甩上，只不过她是坐回了车内。
秦越歌一直以来都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不管是在读书的时候还是在工作，不被逼到绝路是不会发火的，此时脸色难得的阴沉下来，直呼她的名字问道，“西阳，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下车。”对于她的反应，西阳心中虽惊，但仍沉声的说道。
秦越歌并不怕她，反而是自己两年来的一腔怒火和委屈无处发泄，扬起声音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要我怎么样你才能满意，很好玩吗这样？一边说着不想见我，一边又来找我，西阳，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相处方式，我没时间和你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吵架，更多的是秦越歌去哄着她来，很少像现在这样极具攻击性的反驳她。
“那你和谁有时间去玩成年人的把戏？”西阳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被一语戳中的同时，又恼羞成怒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压着脾气道，“是和送你回家的那个男人吗？”
“你放手！”猝不及防，手腕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秦越歌又惊又怒，色厉内荏的道。
温润的白玉死死的扣在西阳的手心，无奈她的力气大的惊人，不管秦越歌怎么挣扎都不为所动，只好放弃了动作，平静了片刻说道，“西阳，我们都冷静一下吧……我这两年其实过得并不轻松。”
“真巧，我也是。”黑暗中，西阳缓缓的贴近她的脸，闻着鼻中熟悉的芳香，稳住心神在她的耳边咬牙切齿的道，“你知道一个要被拔了氧气罩的废人，是怎么努力的活下来的吗？你知道……等待是什么滋味吗，我活了三十年，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耍我！”
这些事秦越歌都知道，她心疼吗？当然心疼，她比谁都心疼她的爱人，只是面对在发怒边缘的西阳，安慰的话却根本说不出口。
“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等待。”秦越歌强装镇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
车内的灯光被开启，西阳松开了她的手腕，当着她的面撩起了自己的半截衣衫，指着自己的腹部，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你很成功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只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刻在身上。”
两只玄鹤与松山一左一右的被刺在她的腹部与两肋，中间则是一条蜿蜒交错的缝合痕迹，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般延伸着。
秦越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认真的看着她布满了墨色的肌肤与伤疤，好似有什么水润的东西在眼眶中打转。
“你回来干什么，你回B市干什么，回来又出现在我面前做什么！”西阳放下了衣襟，瞧着秦越歌这幅模样，两指用力的掐着她的脸庞，恨恨的说道，“别用这副可怜的表情看着我，你是看着我为了你变成这幅鬼样子，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秦越歌忍着泪水，红着双眼被迫仰面与她对视，摇着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好，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告诉我。”西阳缓缓放下手指，轻抚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低声道，“成年人的把戏是什么？和别人在一起吗？”
“西阳，我和他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什么都没有。”秦越歌无法和盛怒的她沟通，但还是疲惫的解释道，“你不要误会。”
“回答我，成年人的把戏是什么？”西阳的手指摩挲的缓缓移动着，抚向了秦越歌雪白的脖颈伸进她的衣领，还有隐隐向下的趋势，自问自答道，“是这样吗？”
秦越歌忍不了这样的羞辱，握住了西阳伸进衣襟作怪的手指，羞恼的怒道，“成年人的把戏就是要学会尊重人！”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西阳抽出自己的手掌，顺势点起一根烟，轻笑片刻便讽刺的说道，“和我谈尊重吗，我记得我曾经在整个京城，都让人给了你足够的尊重，最后你呢……你以为你是谁，你不愿意会有更多的人愿意，还有你别忘了，当初变着法的算计我，想上我的床时，你怎么没这样和我说？”
秦越歌面色一僵，整个人显而易见的轻微颤抖起来，抬起头，一言不发的看着西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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