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年级主任不愧是教政治的出身，开会真是一把好手，上下课铃打了两轮，保安拨了四回电话，愣是一个都没接通。
保安都有点无语了：“你们年级主任谁啊？真能说啊……”
季泽乐呵呵地答：“邱也。”
保安愣了一下，也淡定了：“……哦邱老师啊，正常。”
邱也的“威名”已经在四中传开了，连保安都知道，季泽惊讶之余，还觉得有点好玩。
学校是进不去了，季泽就这么在传达室里捧着手机“蹉跎时光”。
他百无聊赖地翻着通讯录，手指在“宋西辞”这个名字上划了几下，犹豫半天，还是没打出去这个电话。
找班主任是合理流程，找他算怎么回事儿？
虽然这没多麻烦，可能连“芝麻大点事”都算不上，但是季泽也不想打。
传达室挺小的，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张供保安午休的单人床，保安坐着椅子，季泽没好意思坐床，就斜靠在墙角，手肘撑在窗台上，后背顶着门框玩手机。
他最近新下了个经营类小游戏，一玩能玩一下午的那种，最适合打发时间。
手机屏幕上的像素风小人来来回回，季泽看着一点一点增加的金币数量，正盘算着是扩建产业还是种种树，背后的门突然被人敲了两下，把他吓得一哆嗦，手指直接点上了商城中间最丑的那颗花花绿绿的巨大绿植。
攒了几天五位数的金币瞬间少了四位。
季泽：“……”
他黑着脸转过身，正准备让开，结果隔着玻璃看见来人之后，俩人都意外地微微瞪大了双眼。
是宋西辞。
“呀，小宋老师，”保安笑着开了门，“事情办完啦？”
宋西辞笑着回答：“嗯，刚办完。”
“等我给你开门。”保安拿起墙上的钥匙出了传达室，走向那道不常开的学校小门。
季泽像看到了救星，长腿一步跨下了两级台阶，来到宋西辞身边。宋西辞转头问他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种丢了钱包进不去学校的蠢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季泽耸耸肩说：“去拆线来着……出了点小意外，进不去了。”
“你几点回来的？”宋西辞问。
“两点半？”季泽想了想，“差不多吧，反正就第一节课的时候。”
宋西辞看了看表，眼睛里添了几分笑意：“现在都四点多了，你就在那儿窝了半天啊？”
季泽净身高都有183，穿鞋能到185，长胳膊长腿的，宋西辞可以想象得到他那个姿势有多么憋屈。
“不然呢，”季泽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下午年级组会，我们班主任也没功夫搭理我。”
“那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宋西辞笑着问。
“我……忘了，”季泽避开宋西辞的视线，望了望天，“再说了给你打电话有什么用，你人又不在学校。”
“你都没打怎么知道我不在学校，”宋西辞双手抱胸，打量了季泽几番，“走吧，我带你进去。”
保安正好开了门，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问：“宋老师，这是你学生啊？”
“对，”宋西辞像个领孩子的家长，对保安笑笑说，“这孩子脑子缺根弦，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这小同学挺安静的。”保安笑呵呵地说。
宋西辞听见这话回头看了一眼季泽，季泽带着点得意地对他眨了眨眼。
宋西辞嘴角轻轻上扬了几分。
他笑着对保安说了声“谢谢”，便带着季泽进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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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的下午四点，太阳正毒，校门口离教学楼隔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季泽身上那件校服，此时就像给他整个人加了个保温层，没走几步头上就开始出汗。
“拆线了？”宋西辞看了一眼季泽的右手，问道。
季泽“嗯”了一声。
“大夫怎么说？”宋西辞又问。
“三天别沾水。”季泽答道。
“擦擦汗，”宋西辞注意到季泽冒水光的鬓角，从兜里掏出张纸塞进他的手里，“跟你说了，这么热的天，别总裹着件大长袖，对伤口不好。”
季泽接过纸在脑门上按了按，笑了，“这不已经拆线了嘛。”
“拆线了不代表长好了，要不大夫怎么会不让你碰水。”宋西辞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你现在回班吗？”
“先不回了吧，”季泽道，“等他们下课再说。”
“那你现在去哪？”宋西辞问。
“楼道蹲着呗，”季泽咧嘴一笑，“不然还能去校长办公室吗？”
宋西辞“噗嗤”一乐，手托着下巴沉思道：“嗯……倒也不是不行。”
季泽：“……？”
宋西辞拉着一脸懵逼的季泽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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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还是有史以来第一回，不是因为被训话而走进历史办公室。
历史组一共6个老师，两个是班主任去开会了，两个去上课了，赵建国年纪大身体吃不消，没课的时候基本不来上班，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宋西辞和季泽两个人。
宋西辞脱了防晒服挂到椅背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次性纸杯，笑着说：“校长办公室你是去不了了，退而求其次，历史办公室凑合凑合吧。”
“在楼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真要带我去校长室呢，”季泽撇嘴道，“白激动一场。”
“怎么可能，学校又不是我家开的。”宋西辞一边接水一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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