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在教学楼的三层，季泽和向南上到二楼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从楼上往下走的宋西辞。
“宋老师晚上好啊。”向南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宋西辞笑眯眯地回应道：“晚上好。”
“今晚不是历史自习吗？您怎么下来了？”向南问道。
“三楼洗手间的水龙头坏了，我下来洗个手。”宋西辞笑着说。
向南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表情，“又坏了啊？上周刚修好的，唉，我们也太倒霉了，整个教学楼就三楼天天出毛病。”
“明天周一，应该会有人来修吧，”宋西辞说着，目光转向季泽，“季泽身体怎么样了？出院了也要注意休养，伤口记得定时换药啊。”
季泽脸色有点发白，刚才情绪过于激动，还没完全平复过来，头顶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了，谢谢宋老师。”
“真的没事吗？看你脸色不太好啊，”宋西辞关心道，“晚自习能上吗，要不给你放个假回宿舍休息休息吧。”
“不用了，我挺好的。”季泽说。
宋西辞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是毕竟人家自己都说没事了，他也就没再追问。他笑笑说：“那就好，你们赶快回教室吧，我洗个手再上去。”
“宋老师再见。”向南笑着对宋西辞挥了挥手，勾着季泽的脖子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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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人缘不错，一进教室刚坐下，几个男生就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他怎么样了，身体好没好之类的。
当然，他还是裹着大长袖，没人看见他手臂上的伤口。
季泽虽然心情不怎么好，但也不是乱发脾气的人，人家这是关心才来问的，又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哥们儿，他就耐着性子和他们说笑了几句，一直到打上课铃，围在他周围的人才都散开，各归各位。
季泽暗自松了口气。
他将近一周没来上课，桌子上的卷子堆了不少，他收拾了一下，点了点数，不多不少整三十张。
做点什么好呢？
糊个小灯笼？
做套书签？
季泽在心里盘算着这三十张纸的用途，想着一定要物尽其用，不能浪费。
他踹了踹前座周小松的椅子，压低了声音问：“小松，你喜欢什么？”
“大胸美女。”周小松回过头，想也不想地说。
“你他妈一个未成年天天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黄色废料，”季泽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我说正经的呢，比如小动物啊花啊草啊之类的，有没有？”
“动物……我想想啊，”周小松沉思了一下，“兔子吧，就那种灰毛的，毛茸茸的。我小时候家里养过两只，后来让我妈给送人了，我难受得一天没吃饭。”
“呦，你还有吃不下饭的时候呢？”刘元凯从成堆的书里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笑着损了他一句。
“情之所至，你懂个屁。”周小松翻了个白眼。
季泽摸着下巴想了想，说：“行，我知道了。”
说完，他让周小松挑一张卷子，周小松犹豫半天选了门自己最讨厌的数学。
季泽笑得神秘：“等着，爸爸给你露一手。”然后他就把头低了下去，不知道在下面鼓捣些什么。
周小松和刘元凯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不知道季泽想干什么，只好转过去继续写作业。
季泽低着头忙活，一会儿修修剪剪，一会儿又拿出铅笔涂涂画画，一张数学作业在他手里就被剪成了几个形状不规则的纸片。
他掏出胶水，涂抹在纸片的边缘，修长的手指灵巧地上下翻飞，没一会儿，一只立体的纸兔子已经在他掌心初具雏形。
季泽小心翼翼地把耳朵和头部粘在一起，又用剩下的边角料剪了两个小爪子——这是个很精细的活，手稍微一抖就会剪坏，但是他做得很稳，一看就是个熟练的老手。
做好之后，季泽把兔子托在手心里，不大的一只兔子，皮毛都是他用铅笔涂出来的阴影，眼睛和牙齿虽然小，但仔细看可以看出来，那是把纸壳掏了个洞从里面嵌进去的，非常精致。
季泽点点头，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
他已经很多年没做过纸制的手工艺品了，没想到技术还没退步。
他左看右看，悄悄掏出手机拍了个照。
这么优秀的成果，可得留个纪念。
宋西辞的微信就在这时候发了过来：低头半天了，干什么呢？
季泽愣了愣，一抬头，正对上讲台上那道探究的目光。
紧接着，手机上又是一条消息：你果然是在玩手机。
季泽有点想笑，这种提醒方式他还是头一回遇见。
他想了想，把刚才的兔子照片发给了宋西辞，附上一句：怎么样，好看吧［得意］
宋西辞：挺可爱的，你做的？
季泽：Yes！
宋西辞：不错，很厉害。但是要小心胳膊上的伤口。
季泽看见“伤口”两个字眼神暗了暗，但还是回道：拜托宋老师，我没那么娇弱好不好？
宋西辞：那也要注意。
季泽：知道了，谢谢老师。
宋西辞：行了艺术家，手工也做完了，可以放下手机看会儿书了吗？
季泽脑中居然可以想象出宋西辞说这句话的语气和神态，他笑了笑，回：你不也在玩吗？凭什么说我［抠鼻］
宋西辞：你说得有点道理。那我数321，我们一起放下手机，你学习我备课，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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