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司危拉着她跑出石屋,迎面便看见了冲天而起的血光。
猛烈的风正从东方吹来,高处的白幡猎猎作响,幽幽响起的呜咽声不知来自风还是人。
“这是什么?”桑梧仰头,盯着近在咫尺的血光,脸颊映上红色,带了几分凄艳。
空气里渐渐浮起淡淡的血味,桑梧皱了皱鼻子,似乎觉察到一丝危险。
手臂被冰冷的手抓紧,司危语速极快,“伏魄阵已经启动了,快走!”
伏魄阵?
桑梧还有些讶异,却听见砰的一声,脚下剧烈的震动带得人微微倾倒。
“地……地震?”
“不是地震!”司危皱死了眉毛,目测了距离,只能抓紧了桑梧的胳膊,“来不及了……”
“什么?”
垂发的少女微微浮空,拉着桑梧的胳膊,似乎想把她从地上拉至虚空。
欻——
飙射的黑影缠上了桑梧的小腿。
“这是什么?”
她低头去看,缠着腿的是两条粗砺的藤蔓,血色猩红的,带着一股难闻的腥臭。
“嘶——”
陡然炸开的尖刺刺破衣裙,没入肌肤,鲜红的颜色一瞬晕染开。
“这玩意儿吸血?”感受到血管撕裂的疼痛,桑梧皱起了脸。
她下意识凝出的刀被司危打碎,却见着地底又涌出更多的血藤,一条一条缠了过来。
“别用灵力!”
砰地一声,司危的血气凝练如刀,重重下落,瞬时斩断缠绕的血藤。
“这是什么东西?”
“是啖食藤,以灵力和鲜血为食……不能用灵力,灵力只会吸引更多的啖食藤!”
司危的话音刚落,就见着四周疯狂涌出血色藤蔓,密集又古怪,像是河床飘摇着的水草,迎风摇曳。
可这些水草,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该死……”
司危的视野里尽是疯狂扭动的血藤,大阵十丈的距离,她们很难逃出去。
啖食藤潮会抓取阵中一切的所有物,抽取灵力和血液,直到毫无所取才会停止。
若有人做饵……
“我引开它们,你先走!”
司危双手迅速结印,身上涌出了浓重的血气,一双漆黑的眸子都染上了血色。
若有人做饵,就能吸引大部分的啖食藤,或许能制造出一线生机。
那些摇曳的藤蔓似乎察觉到了灵力的波动,像是找到猎物的捕食者,扑向了司危,一瞬间,四周密集的血藤居然稀疏起来。
“就是现在,快走!”
走?
怎么可能走!
桑梧一声不吭,瞬时抽出腰间的磔刀,一刀下劈,劈向朝少女涌来的血藤。
手部颤动,她这一刀像是撞上了钢铁,反震得虎口发麻,硬度十足的血藤根本不能轻易斩断。
“你砍不断的!还不走?”
司危猛地伸手推了她一把,“走!”
“你也走!”桑梧咬着牙,一把拉住司危的胳膊,想要拉她离开这里,却拉不动分毫。
“你停下,别用灵力了!”看着血藤越聚越多,桑梧举起磔刀,一刀一刀来回砍在她腰间的藤条上。
“别用灵力了!”可不管力气多大,都只是浅浅的一条痕迹。
“你听到没有,别用灵力了,司危!”
少女却并没有听她的话,反而加大了灵力的涌出,四野蠕动的血藤争相涌来,层叠如潮。
“司危!”
眼见着她还要挥刀,那只苍白的手按住她。
“小桑,这座大阵针对的人是你……抽取你的灵力和生机,供养西陵残魂……”
“巫炤说,你的灵力可以补全魂魄,送他们去轮回……可是……”
少女咬着牙,摇了摇头,她不能眼看着桑梧去死。
“可是……我不能让你死。”
“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我们一起走!你停下,只要你停下灵力就好!”
桑梧已经顾不得了,司危身上盘卷的血藤翻滚上涌,几乎已经淹没了少女的单薄胸膛,刺入她躯体的藤蔓已经开始汨汨吮.吸,她看见少女饱.满的脸颊微微发皱。
“你别用灵力!我带你走!”
猛地捏住左拳,嗡的一声,迅猛涌出的浅绿灵力汇聚在桑梧左手。
生机卓越的灵力气息瞬时吸引了那群血藤转向,一丝一丝从少女.躯.体上抽离,攀住桑梧的胳膊,层层交.缠。
“我带你走……我们会出去的!”
而她空出另一只手使劲拨拉着少女身上的血藤,藤上布细微的尖刺拉扯着她的皮肉,密密麻麻冒出了血珠。
血珠甫一冒出,便吸引了更多血藤缠向桑梧。
“蠢货,还不快滚!”司危瞪着眼,厉喝一声。
“我要带你走!”桑梧盯着她,双眼泛出了红色,“你不让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呵,你太蠢了……”司危忽然笑出声,看着她已经冒血的手,大声骂道,“我已经死了!你懂不懂?我已经死了!”
桑梧摇着头,拉紧了她的胳膊,似乎只会重复一句话,“我带你走!”
“哇哇哇,司危你在干什么?”扑棱棱扇动翅膀的声音,凌空一只秃毛大鸟尖声惊叫,“你怎么被困住了?”
少女抬起头,咬牙道,“鸤鸠,把小桑拉走!”
“什么?”秃毛鸟叫了一声,盯着底下的桑梧,不可置信道:“可你们不是要靠她来转生那些残魂吗?还有你怎么办?”
“我说了,把她带走!”
“可是……巫炤那边……”秃毛鸟有些犹豫,看着越聚越多的血藤,缩起了脖子。
“他跟缙云的事我不管,我不能让小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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