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轻微的头疼让桑梧从睡眠中醒来。
她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丝璀璨的金光。
微微侧头,发现那一丝金光原来是挤入窗缝的天色,细长地投射在她身上,暖融融的。
视线再偏,映入眼帘的是那只蜷在角落的辟邪。
他似乎变得更小了一些,占了床尾一角,头枕着尾,好像睡得很熟,清浅地呼吸着。
像一只毫无防备睡着的猫咪。
桑梧眼睛微微一亮,起身凑过去,兴致勃勃地靠近睡熟的辟邪,伸手轻抚着那双竖耳。
辟邪似乎感觉到耳尖的异物,抖了一下。
她飞快地抽回了手,见着他没醒,又偷着一摸。
耳朵又抖了一下。
桑梧仿佛发现好玩的东西,跪坐着戏耍他来回抖动的耳朵。
“真的像猫一样……”
带了几分惊诧,她看辟邪不停抖着耳朵,忍不住轻声笑起来。
“好玩吗?”
音色低哑,辟邪掀开了眼帘,似乎早就醒了。
桑梧动作一顿,赶紧收回了胳膊,“你……醒啦?”
辟邪抬起了脑袋,金色的瞳仁浑圆透亮,尾尖微微动了动,低哑着开口,“昨夜的事可有印象?”
桑梧想了想,掰着手指开始回忆,“我喝了一杯酒、头晕歇了一会、然后看了月亮和烟花……然后回了房间……然后……”
“然后……”她细细地想了想,皱着眉摇头,“然后……想不起来了。”
辟邪嗤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不满意,“以后少喝酒。”
桑梧也不反驳,乖乖点了头,她现在十分确定自己酒量很差了。
她看着大猫一样的北洛,忽然疑惑道:“你为什么变回原身了?”
“因为有人拉着我,撒泼打滚要我变大猫,否则不睡觉。”
桑梧摸了摸额头,哭笑着说:“呵呵……是吗……不好意思。”
北洛摇了摇头,终于化为人形,问她:“有活血去瘀的外敷药吗?”
“有,我腰包就有……”桑梧愣了愣,“你问这个做什么?”
北洛翻身下去,从案上的布包里翻出几瓶药膏,“哪一瓶?”
“白的那瓶。”
桑梧回答着,眼见着他挖出一小块青绿的药膏,缀在指腹上。
北洛抬着手坐到床沿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过来。”
“怎么了……”桑梧疑惑地坐过去,奇怪地看他,盯了盯他手上的药膏,“你受伤了?”
“我没受伤。”他说着,一只手轻按住她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桑梧偏过头去,露出纤长的一截脖颈。
感受到点点清凉的软膏化在肌肤上,桑梧还有些愣,自我疑问着,“我……受伤了?”
北洛垂着眼,看着她白皙的肌肤上满布的红痕,眼光暗了几分。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他问着话,修长的手指已然滑到桑梧的锁骨处,就着清凉的软膏涂抹着那一块红痕。
“我是记不得……”她似乎才意识到那只涂药的手按在何处,温热又柔软的触感让身体微微绷紧,桑梧猛地缩起身子,往边上挪开一掌的距离。
“昨、昨天晚上怎么了?”
她盯着那只修长的手,膏体化开,变成了一丝晶莹的稠物,沾在他指尖。
他微微挑着眉,音色低沉,“你身上,还有其他地方需要擦药。”
桑梧:“???”
这句话带来的联想太多,瞬时烧红了她的脸,桑梧一下子抱住了肩膀,问话都似曾相识,“我们睡了?!”
“没有。”北洛的回答也一如既往。
他擦了手,继续解释,“你自己半夜掉下床去,应该撞伤了一些地方。”
桑梧:“……哦。”
想多了。
北洛果然很正派,是个好人。
她默默下了判断,给他贴了标签。
“我自己擦吧。”吁出一口气,桑梧拿过他手里的药瓶。
她支起膝盖一看,果然撞伤了,淤积了小块红黑的瘀痕。
涂抹、揉擦,凉意刺得肌肤微微疼痛,她利索地上完药,又忽然想起什么,摸了摸脖子。
看向北洛奇怪地问,“我脖子也撞伤了?”
北洛:“……”
这家伙看样子……真的一点都记不得。
明明是她说着喜欢的话、缠着他,却勾起火就扭头睡死,醒来又是一副“我什么都记不得”的样子。
十分可恶。
他站起身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淡淡说道:“你收拾一下,我先下楼了。”
“哦……”看着北洛转身出门,桑梧隐约觉得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
她摇了摇头,起身收拾。
洗脸漱口、梳理发辫。
“咦?这个伤……”
桑梧凑近铜镜细看,白皙的脖颈上,四散着几点殷红的瘀痕。
“……”
她掀开衣服,锁骨之下的柔软处也留着一点青紫。
“*!他正派个鬼!”
显然明白过来这些瘀痕是什么,桑梧涨红着脸,连忙又挤了药膏抹上一些,希望能赶紧去除痕迹。
脑袋冒着热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一点,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可是她毫无印象!
亏她以为北洛正派无比,柳下惠再世!
啧……算了算了……
桑梧劝住了自己,摇头不想,她终于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却听见吱呀一声。
凉薄的空气里,泛起淡淡的血味。
血味?
房间里临巷的木窗缓缓打开。
一个垂发的少女坐在窗棂上,晃动着一双苍白的脚。
“司危……?”桑梧微微睁大了眼睛。
“我来看你,巫炤说你想起来了,”少女偏着头,目光停在桑梧脸上,语气似乎有些高兴,“你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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