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早。
桑梧翻了个身。
“头疼……”她迷迷糊糊地嘟囔着,皱起眉毛。
忽然凭空一只手按在她额头,轻柔地揉了揉。
猛地睁开眼睛,是双乌沉沉的眼睛,瞳孔里甚至倒影出她懵住的脸。
北洛就躺在她身侧,距离极近。
他揉着她额角,语气平淡:“你这是宿醉头疼。”
桑梧眼睫一颤,缓缓闭了眼,劝说自己在做梦,一个呼吸后又睁开,对面仍旧是他。
桑梧:“……”
她无声地张了张嘴,反射神经终于有所动作,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缩到了角落里。
“你怎么在这?!”
北洛坐起身,面色淡然地抱起了双肘,“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休息,然后你拉着我不放手,让我别走……”
桑梧一个激灵,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不可置信地拔高了音调,“所以……我们睡了???!!!”
“……没有。”
他的视线划过桑梧颈边的红痕,轻轻咳嗽一声,起身整理发皱的衣物,穿好了鞋袜。
听到否定的回答,桑梧明显松懈下来,低头仔细打量自己身上的衣物,没有异样。
没发生不可描述的事就好……她皱眉回想了一番,只记得隐约又模糊的片段,最深刻的记忆还是一只巨大的辟邪将她围了起来……
好在北洛这家伙是个正派的……
桑梧暗自发誓,绝对不喝酒了!酒后乱那什么可要不得!
“霓商做好的衣服。”北洛把新作的衣裙放在她床头。
桑梧已经安了心,悠悠吁了一口长气,此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新衣服”上。
她抖开一看,是条做工精致的长裙,通色是白,缀了金红色的银饰和细小的宝石。
“好看!”桑梧眼睛都微微发亮,显然很喜欢。
“喜欢就行。”北洛拿过案上的另一套纯黑新衣,心情愉悦了一些。
“你可以换上……”他顿了顿,走远了一些,“我先走了。”
北洛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桑梧此时才走下床,将裙子贴在身上比了比大小,“刚刚好……”
窸窸窣窣换了,这条裙子果然很贴合身材,虽然是长了一些,但是行走间并不束缚动作。
她提起裙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却又想起了旧事。
曾经……嫘祖也给她做过衣裙。
“不想这个了……”
她摇了摇头,穿好鞋子,凑到铜镜前照了照。
裙子通身来看透着素雅和高贵,若是她能维持一个端庄严肃的表情就更配了,可惜她转眼就崩了脸。
桑梧眼睛一眯,与镜子里的自己凑得更近了,“哎,这是什么?”
镜中照出的那截脖颈上,有一块小小的红痕,再往下拉了领口,锁骨上也有一块。
桑梧拿手按了按,不痛不痒。
“虫子咬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干净敞亮的房间,认真考虑道:“看来得拿药草熏一熏了。”
“虫子”北洛遥遥地打了个喷嚏,不知是谁在惦记他。
他也换上了那套纯黑的王服,为了搭上衣服,还得松开扎高的发辫,让他略有不适。
“果然是人靠衣装,”姬轩辕迎着清晨的阳光向他走来,满面意味深长的笑容,“昨天晚上,过得可好?”
并不好,他辗转半宿才将就着睡过去。
北洛腹诽着却没回答,只问他:“你该去修复大阵了吧?”
“我这不正准备去么?”姬轩辕笑了笑,凑了过来,“看你这副表情,想来还得努力啊。”
“……你是不是太操心了一点?”北洛看了他一眼。
姬轩辕轻轻咳嗽了一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是用心良苦……我真的建议你去一趟九井,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止一次听到他说“九井”,北洛蹙眉问:“九井有什么?”
“有好东西!”他微微一笑,朝后走去,“我去乾坤阵枢了,修复大阵的话,一时成不了,得费几天,不用管我。”
九井……有好东西?
什么东西?
……
此后过了两天,各人都有忙碌。
姬轩辕忙着修复大阵、岑缨跟在后头学着阵法、桑梧捞起了老本行,跟着阿西埋头在了医药里。
霓商是想让北洛上手一些事,毕竟他实质上已经是天鹿城的新王。
北洛却不想管太麻烦的事,他更愿意上阵杀敌……
偌大的城池,需要管吃管住管人,特别是和人打交道,麻烦得很。
“一些旧事,就按着玄戈留下的指令去执行……另有问题再找我,”北洛有些躁,听着霓商说了许多东西,看向她,“我说了我只是暂时替代他,不想接触太多东西……权力的变更总会引起一些震动,底下这么多辟邪,真的每一个都服我么?”
“人心各异……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所以这些人事还是麻烦你去执掌。”
北洛是完全的甩手掌柜,他本就不是热衷权.术的人,你让他给大阵充能,可;让他去战魔物,也可……而让他掌权为王,却过于为难了,何况玄戈百年后自会醒来,他更加不想碰天鹿城里的事。
他想要的,只是暂时看顾天鹿城这一百年,然后带着桑梧去常世,像岑缨说的,四处去走走看看。
霓商叹了口气,明白了北洛的想法,最终答应了。
“好,我知道了。”
虽然和玄戈有着同样的容颜,兄弟二人的性子却千差万别。
“那我先走了。”北洛站起身向殿外走去,可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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