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
原天柿听见桑梧低低的自语,奇怪地抬起了脑袋。
“什么……?”
喀喇一声,似乎有东西碎裂,就在桑梧身侧,虚空陡然被一只金色的爪子撕开。
被撕开的裂缝里,走出的玄衣男子身上还带着未销的金光。
“你买个包子如何去了这么久?”
而桑梧的表情在“内疚失落”和“我*”之间卡住了,她瞪着带光走来的北洛,一时憋不出完整的话。
这是直接裂空过来了?
他穿梭空间掌握得如此娴熟了?
“怎么了?”
“……你身上有血气,受伤了?”
他往桑梧身边凑近了些,似乎细闻着空气中的味道,而她的手穿过胳肢窝,举起了飞天鼠。
“我没事,是原天柿受伤了,我给他滴了点血……”
“因为……我遇到司危了,她要拿梦还草,杀了这家药铺的店主……”
“而梦还草是为了让我恢复记忆……”
北洛听着皱起了眉,四下一看,也见着了角落里干瘪死去的老人。
“要不是我,店主不会死吧?原天柿也不会受伤……”
桑梧垂下了眼睫,语气低落。
而听着她说话,北洛却是哼了一声。
“要怪,不是应该怪那个复生的家伙吗?你自责个屁。”
听着北洛状似安慰的话,桑梧愣了愣,半刻后只接上一句:“你……也说粗口了……”
“近墨者黑。”
桑梧:“……”
北洛忽然伸手去接过她怀里有些“厚重”的飞天鼠,摸了摸他的脊背,“我送他去天鹿城。”
“哎?”
“接下去我们要对上巫炤和司危,又是梦、又是魔的,不甚安稳,”北洛看了看原天柿,直视着他,“你跟着我们原本是求庇佑,可之后有诸多事情,十分危险,就如今天一般,于你来说天鹿城更好。”
“我……”原天柿说了一个字,似乎有些不舍,“我还想……”
“你别想了,”北洛直接说道,“你之前不是说有什么二大爷吗?叫上你的二大爷,都去天鹿城,那里够大够安全,待得住你们一家人。”
原天柿看了看桑梧,又绞了绞爪子。
“北洛说得没错,”桑梧微微弯下腰,正视着他,“你和羽林一定很谈得来,可以相互讨论厨艺呢。”
虽然她觉得羽林做饭更好吃些。
“……那……你们会回天鹿城么?”
“会的,”桑梧指了指北洛,“北洛可是天鹿城的新王,当然会回去的。”
“小桑姑娘……你也会回天鹿城吧?”
“嗯,当然,我没吃没住的,天鹿城的漂亮房子还在等着我呢……”
她和北洛关系还算比较好,房租就不用交了吧?”
“……好……我去天鹿城,再叫上二大爷他们!”原天柿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
……
关于药铺的老人,他们最后报了官,捕头前来查看了尸身,又问了一些话,最后放行了,而有关司危和巫炤的通缉画像最终贴上了城中的布告栏。
送走了原天柿,他们回了客栈,只等入梦。
终于夜深,今日乌云闭月,不甚明朗。
客栈的房间内,此时灭了灯,只有地板上的聚灵阵在隐隐发光。
居中由云无月站着,阵内是北洛和桑梧,岑缨也跟着,便是有几分危险,也挡不住她的好奇和探查欲。
“放松心态,不要抵御,随我入梦。”
紫光绚烂,待他们重新睁眼的时候,已然站在了夜雾沉沉的阳平街道上。
依旧是天光不见,夜雾浓沉,唯有几盏高挂檐头的纸灯笼晕染着红艳艳的光。
三分静谧、七分诡谲。
这就是他们上次来过的梦境阳平。
“哇……真的,入梦了!”岑缨还有些高兴,捏了捏自己的脸,“嘶,感觉好真……都不像是在做梦。”
“阳平城中昏睡之人,大多应该都在此汇聚的梦境之中,找到他们,想办法唤醒,他们的真身在现实中自然会醒来。”
云无月解释着,这也是他们入梦的主要原因——唤醒阳平睡梦中人。
北洛点了点头,“那便从城东开始扫起,一户不落。”
……
“哎,你看,这里有头猪!”
侧躺在水缸边的,是只骠肥体壮的白猪。
岑缨蹿过去,想伸手去摸,却停在半空,扭头问道:“这是猪吗?我可以摸吗?”
云无月点了点头,“是某个人的梦,你可以触碰。”
“梦里还有人变猪……?”
桑梧愣了愣,不过想想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梦见变猪也就不奇怪了。
就在岑缨摸上去的一刹那,白猪忽然惊醒,睁开眼便是嗷的一声,肥胖的身躯像是被针扎的气球,陡然泄气,化为了原形。
是个络腮胡的壮汉,还围着带血的布兜,双眼有些迷离。
“……张屠户?”桑梧想到了什么,轻轻唤了一声。
壮汉眼光一凝,居然答应了一句。
“你女儿还在等你回家呢。”桑梧小声地说着。
而壮汉听到女儿,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屏幕,他的身形扭曲着时隐时现,最终噗的一声消失了。
“啊……没了?他醒了么?”岑缨摸了摸壮汉站过的空气,“一下子没了。”
云无月点点头,“是醒了,便如同桑梧所为,也是一种唤醒的办法,不过要找对方向,不易,非为魇魅,能一语惊醒,很不错”
“我们继续吧。”云无月朝前走去。
受了大佬的夸奖,桑梧高兴了好一阵,连走路都有些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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