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能请你帮我拿一下我的羽毛球吗？”
晨练回来的杰西卡听到年纪比她小的孩子这么说，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个旧羽毛球挂在院里的树枝上。杰西卡揉揉这小子毛茸茸的头发对他微微一笑，她敏捷的像是只小猎豹，男孩仰着头，吃惊地看着杰西卡一蹬树干借力跃上树枝用腿轻轻一扫，羽毛球像是女孩们的毽子准确无误的掉到他的手里。
“哇哦——”
“别那么惊讶，去玩吧。”杰西卡拍拍他的肩膀便捏着自己的毛巾和水杯回福利院里去。
穿过大厅，走上楼梯，上面是许多房间。一般两到三个孩子住在一间，走过时还能听见里面孩子在打闹。杰西卡将自己的毛巾洗过晾起来，和她一起住的两个女孩似乎去找伙伴玩耍，杰西卡松口气，她不是很擅长和那两个八婆打交道。
收拾好出门时，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走廊最里面的房间。那里是唯一的单人间。如果你不擅自闯入，你甚至不会认为那里面住着人。那里面的孩子除去必要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她大多数只会待在里面。那间房间真的可能是最糟糕的，由于不断加入的新成员，房间不够用了，那里有时候就会被当做临时的禁闭室。
从那里面出来的孩子到处在传，住在那里面的是一个犯了大错的精神病。她像是守门人一样坐在里面看他们被‘指正品行的老师’鞭打，如果试图去挑衅她，就会被残忍的割下鼻子和耳朵——就像她之前无数次做过那样。也有人说她是一个坏心眼的残疾，耳朵听不见，嘴巴不会说，她只有完整的眼睛。她喜欢看别人被折磨，每当有孩子犯了错，就会在里面看见她像是死鱼一样的眼睛一直锁在你的身上一直到你受够折磨被放走。更有人说她是这个院的幽灵，她之前在禁闭室被关了两个多月，最后被饿死或者打死。现在她时常出现在那里面等待下一个死在禁闭室的孩子和她作伴。
“你不觉得你已经变成这个院的传说了吗？”
坐杰西卡对面的女孩转过头，她冷静的说：“我认为他们总结到位。”
“不，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那些新来的听到这些谣言，你得什么时候交到朋友？”
“...”
“你别看我，你不觉得只有一个朋友太可悲了吗？”
“我不觉得。”
“现在已经不只是学生了，那些在这里工作的人为了吓唬小孩子也这么说。”杰西卡要让她的朋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这是诽谤，他们这是有损你的——对，你的名声。你怎么会不在乎？”
“我爸爸说，人是一种喜欢给别人下定义的生物。但是本质上，我们不是由他人定义的。”
“你爸？”
“他最近告诉我的。”
杰西卡看着她，尽管传言过于夸张，但是还是有些没错，比如奥利维娅·内皮尔的脑子确实有一点不太好。
她早两年就应该接受心理医生的帮助，看看她现在...似乎在一年前，杰西卡发现奥利维娅经常会在晚上溜出这里。之后还有几次在医院把她找回来，说不定不止一年了，她那么熟练，似乎是在那之前也做了无数次。但是有一次不一样，她失踪了半个多月，福利院的人差点放弃找她了。
当她重新回来时看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是杰西卡在接近到她时闻到她身上一股院长那样化妆品的味道。无论任何人问她这之间发生什么，她都会用一种非常微妙的眼神盯着提问的人——就是现在很多人在传的，瞪大眼睛的死鱼一样。
她为什么总是要跑出去？她出去做了什么？她遇见了谁？
“嘿，嘿。没事的。”杰西卡尽量把声音放柔：“算了，你不介意就算了。有问题你也可以找我帮忙。”
奥利维娅对她慢慢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这也是变化之一，尽管不够明显，但是她的面部肌肉似乎确实不药而愈，现在她又可以笑了。杰西卡更倾向是福利院平和的生活又让她重新鲜活起来。
她看着奥利维娅慢慢低下头小口小口的把面前的汤送进嘴里，像极了一只埋头在水盆里舔舐的小猫。杰西卡心里一片柔软，忍不住撕了块面包塞到奥利维娅手里。
“...应该你吃。”奥利维娅将面包攥在手里 看了看，又把捏的变形的面团块放回杰西卡手里。
“是么？我怎么觉得你瘦的皮包骨，看起来比我还需要它。”
金发小雀斑的女孩咧开嘴柔柔弱弱的笑了：“应该你吃，我想要看到你成为大警察。”
“唉，这话不对。我不是收市民贿赂的警察。”
“那你是会收市民感谢的好警察。”
两个人把那捏实的小面包团推来推去，一时间调皮的咯咯直笑。杰西卡的肩膀都笑得耸动，奥利维娅快把脸埋到胸口里，一双眼睛也弯弯的。哪怕面包掉下面包渣浪费的桌上到处都是，两个人还是小声的笑着，似乎这是她们从别处偷来的喜悦。
杰西卡最后抓起它轻轻放进奥利维娅的牛奶里，哄了好半天才让小姑娘嘟哝着不能浪费的吃掉。她有种在养一个妹妹的喜悦，似乎看着一个比自己 更小的孩子在自己的帮助下进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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