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都随着黑暗静止了。
我肩上的力度蓦然一空。睁眼后,许霄墨已退回了安全距离。
“我去给你拿药。”他的声音听上去无波无澜,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我盯着他的背影,头一次生出了试探的念头。
第二天晚上,许霄墨一如既往地看着我吃完了药。
“最后一片了。”他对我说,“明天给你做炒鸡蛋。”
“嗯……”
我心思已不在炒鸡蛋上,满脑子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许霄墨拿起杯子,走到门边又停住了。我看着他走回来,然后自然地给我掖了掖被角。
动作间他的手不经意蹭到了我的脸,一往如初的暖。
我脑子一热,当即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在他掖被角的时候,我佯作调整枕头,身子微微往上挺了挺,头也向前倾去。
许霄墨没料到我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反应,我便贴了上去。
我俩的嘴唇蜻蜓点水般的一触,转瞬间又分开了。
我佯作不在意地躺了回去,嘴上随意道:“啊,不好意思……”
我努力让自己语气平淡,仿佛真的不甚在意那般。
事实上我的心脏正不断加速跳动着,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
许霄墨没有动,他就着原来的姿势,愣愣地盯了我半晌。
而后他眸色忽地暗了暗,却什么都没说,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了房间。
这回轮到我傻眼了。
关门声响起,我才意识到对方竟是一言不发便离开了。
他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可是我有啊!
我把脸埋进被子里深深吸了口气,此刻只觉得羞赧难堪。
难道我猜错了吗?是我一厢情愿想太多?
我回想起许霄墨方才面色微冷的样子,更是连声哀叹。
完了完了,我感觉他很不高兴。
……
……
第二天我在房门前来回踱步,嘴上在不停地念叨着。
“早上好。”
不行这个太拘谨了,感觉不自然。
“早啊~”
这个会被觉着轻浮吧……
最后我决定以简为宗,说声早便好。而且表情要自然,姿势要随意,佯作无事发生一般。
可有时候,越是紧张的事反而越会大相违背。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下了楼,一眼便看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背影。
许霄墨看见我后,放下盘子朝我走来。
还没等我回神,他已来到我跟前,动作自然地摸了一下我的后颈。力度轻的像一阵暖风拂过似的,留下的只有温度。
“早。”他垂眸,低声对我说道。
我耳朵有些发麻,大脑有一瞬的死机,先前准备好的表情管理在这一刻已被我抛去了九霄云外。
我应该神态自若地回声早安,可愣了半晌,只呃了一声。
“呃……”
他忽然勾起嘴角,意义不明地低笑了一声。
“炒鸡蛋吃吗?”他问我。
我心不在焉地说吃。
早餐过后,我印象最深的是人而不是蛋,我甚至不太记得早饭吃了什么。
但不要紧的,许大厨总能帮我回忆起来。中午吃饭那会,我看着桌上那盘炒蛋,莫名地觉得熟悉。
早上是不是也见过它。
一样精致的盘,一样金黄的蛋。
等到晚饭,我第三次见到了它。
准确来说,应该是早上那批的兄弟姐妹们。
最要命的是,许霄墨不会吃,却会示意我吃。白天我还会听话照做,到了晚上,我觉得我今晚做梦都是炒蛋了。
我没忍住问许霄墨:“你是鸡蛋买多了吗?”
言外之意,为什么顿顿吃鸡蛋。
我没那么缺蛋白质。
他神色淡淡,“没,你不是喜欢吃吗?”
我这才想起发烧那茬,一时接不上话了。
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
大概看出了我面色郁郁,饭后,许霄墨表示明天不做了。
“你有其他想吃的吗?”他问我。
见我犹豫不决,他又道:“我应该都能做的。”
我心想,我不是怀疑你能力,我只是当心自己会被迫面对一整天,吃到怀疑人生。
……
……
又过了些时日,我身子彻底恢复如常,心情却依旧有些沉重。一次我坐在沙发上翻着通讯录,看着上边的人名发呆。
许霄墨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你这周末要出去吗?”
我吓了一跳,手指一动,电话就拨了出去。
许霄墨和我看着界面上“顾尚”两个大字,同时陷入了沉默。
“我去书房。”他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便打算走。
我忙叫住他,又想起电话,低头看一眼后发现通话界面已消失了。
许霄墨也注意到了,“挂了?”
我嗯了一声,“不是我挂的……”
是谁挂的,一目了然。
原因其实也不难猜。
我有些颓然地靠在沙发上,许霄墨坐了下来,陪我待着。
过了一会,他忽然问我:“你打电话给顾尚干什么?”
我说那是不小心按出去的。
他挑了挑眉。
我败下阵来,只好说:“我得和他商量合同的事。”
为了不让对方多想,我还补充了一句:“劳改合同!”
他却说:“没必要。”
“我和顾尚谈过了。”
啥?
信息量太大,我没能即刻消化,只讷讷地看着他,“什么时候?”
许霄墨回答道:“你发烧那几天。”
他说:“我和顾尚说我可以帮你还钱。”
我没问顾尚怎么说,而是问:“为什么?”
你打算像顾尚那样吗?
像之前的他那样。
我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却看见男人蓦然一笑。
那轻松的笑容在男人的脸上太少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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