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嘉宝一把扔了画板,钻进房间里去,辛悦说:“你等等。我马上出来。”
高玟心急火燎凑合过易应延只为快些来见辛悦,却被辛悦挡在门外,正有些闷忿,辛悦小心翼翼打开门,身子从门缝侧了出来。
暖融融的房间,辛悦勾手扯了扯微低的衬衫领口,高玟脸红了,“这么早休息了?”
辛悦淡淡说:“宝儿累了。谢谢你的安排。接机、司机,都是女性……谢谢。”
高玟腼腆回应着没什么,知道辛悦在细看自己,却始终不置一词,一抬手,看着表说:“那……10点多了,你休息……”
辛悦说:“我有话和你说,你有时间吗?”
园中月光皎洁,风有些凉,高玟靠在造型绿植上等辛悦开口。因为这夜的自己这样美,没有得到该得到的赞誉,令高玟有些惴惴不安。
“我……”辛悦犹豫了片刻,靠坐在一旁的座椅靠背上,低声问:“Mann,你告诉我,丁贤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吉科布的?”
高玟有些恍惚,“什么……意思?”
“我没有表达清楚吗?”辛悦轻轻问。
“你现在……是要怎么样?向我兴师问罪?”
“我查了你的通话记录……你们通话的时间,正好是你见过我当晚。对不起……”
高玟闻言不由站直了身子,“姓辛的,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我想知道事实,Mann,我希望你和我之间能坦诚,因为我不喜欢你背后做小动作……”
高玟屏住呼息,“所以你就可以不尊重我,怀疑我,随意查我?还是说,恨我破坏了你和丁贤!”
辛悦撇开头,“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有——你就是这个意思!你怪我,怪我让丁贤去阻止你!离间了你和丁贤!没错,我是让她去阻止你,因为我——,我——,”高玟咬住嘴唇,表衷情的话,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从她的嘴里主动说出来?“因为你根本不听我的话,因为我无足轻重,我说一百万句,也抵不上丁贤说一句!我就是你失落时的候补!”
辛悦心里一团乱麻,“Mann,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高玟一摇头,“别说了。”
辛悦伸手,拽住了要走的高玟,“我否认不是因为她是骗你,我不想骗你……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高玟忍着难过,“我来当坏人,你可以回去,找丁贤,说是我挑拨你们……”
辛悦垂着头,悄然不答言,高玟抽回手,“省省吧!别可怜我了,我没人要吗!没人为我牺牲吗!”
“是的,你有Yee。”辛悦接话。
气得高玟定睛怔了半晌,狠推了一把辛悦,“混蛋!”
辛悦跌坐在椅上,并不去追转身离去的高玟。因为她知道,她握着这个女人心门的钥匙,怎么这女人的可恨处,和丁贤是一样的。
……
说不懊悔是假的。丁贤懊悔的事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人们说“不要做让自己懊悔的选择”,妖魔化地加大了选择的难度,难以选择,理解为是对未知风险的恐惧,不如看作,是对已知实力的不自信。事实上,“选择”和“懊悔”这两者没有必然联系。人心没有标准答案,无论如何,懊悔都会存在。不选择,一样也会懊悔。对于不知道的事,怎么能知道是否会令自己懊悔。话到最终,其真正含义变为“不要懊悔自己做过的选择”——就这样吧,已发生的懊悔也于事无补,唯有硬着头皮走下去。答案始终消极。
丁贤是积极的,所以丁贤不惧选择,不惧懊悔,懊悔是她人生的缰绳,带她驰骋四野,开疆辟土。人生若不懊悔,将会成为什么可怕的模样,一通到底,像一条心电监测仪里令人悲伤的直线。
因为懊悔,所以丁贤不预备再去招惹一个幸福在即的“男人”。除非这个“男人”来招惹她。
谈判时间定在了周三,丁贤猜测,幕后投资人深谙ESSE资金周转困难,体恤她为了节约经费,选择了商务舱,舟车劳顿亟需倒时差。多给两天,想必是让她有机会领略一下梅林肯最繁华街区的风光。丁贤摇转着酒杯,闭着一只眼,透过金色的液体百无聊赖窥觑着玻璃窗外的城市,由衷地赞叹:“贴心。”
丁贤就要睡着了,很久没有这样放空自己。无所事事,人就胡思乱想,到现在,丁贤还不能习惯已单身的事实,觉得像梦。两人谁也没有提及分手,就这样,再也不联系。譬如这蓝得无忧无虑的天空,她会怎么形容?丁贤一指一指揿下一串已被删除的数字,来电先一步插进手机。
“卡洛尔丁女士吗?我是威达的代表罗杰,不知道您休息好了没有?”
“感谢问候,当然,休息的很好。我爱这次旅行。”
“那是这样的,丁女士,我们这边意思提前一天开始协商会议,你看方便吗?”
丁贤坐起身,“是的,当然,没问题。”
……
丁贤庆幸自己没有来迟,因为对方已经到了。
映入丁贤眼帘的人,纵然丁贤理解在情理之中,事实仍令她情绪波动了一下。
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人,即便是在两人共处了这些年后,对彼此的认知,都敢说,了解得比辛悦更深刻。
懂得是一种疾病,阻挠了两人相互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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