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队……不是。”林尧宗抓了抓头，答得有些含糊，“你是去感谢戚老师吗？不是说好了一起去送糖炒栗子，怎么你自己就去了，看这时间是还上了节课？”
“我以为……”宁靖本想说，我以为那天晚上你也就随口一说，但看林尧宗那么认真的模样就有点说不出口，只好改口说，“我以为你最近比较忙。”
这不是敷衍，宁靖是真的觉得林尧宗最近比较忙，而且出于某些说不出口的原因，他是真的希望林尧宗只是‘忙’。
“最近比较忙？”林尧宗笑了笑，点头说，“是有点，今天不忙，走吧，一直说带你去吃船家鱼汤泡饭，就今天吧。”
“好啊。”宁靖顿时开心起来，好像又恢复了刚刚在校门口看见林尧宗的那种开心。
刚刚戚老师上课的某个片段忽然晕晕乎乎钻进脑子里，讲台上微笑的戚老师说：“恋爱的感觉应该是什么样的呢，简单点讲，就是开心，你看见他就开心，想到他就开心，一切跟他有关的东西都变成了跟你有关的东西……”
戚老师还真是个洗脑高手啊，才上了一节课，宁靖觉得自己都快信了。
“小心！”林尧宗一把拽过了宁靖，躲过了一辆被店主推着的小吃车，车上有个棚子遮蔽视线，摊主推过去才看见差点撞到人，连连道歉。
“没事。”宁靖笑着说。
“想什么呢？走神这么严重。”林尧宗轻声责备他，紧紧抓着他胳膊的手一点也没有松开的趋势，校门口来来回回过往的行人与趁着暮色出摊的各种小吃车交错而过，大家都各忙各的，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
天色已暗，像种天然的保护色，这样就看不到藏在眼中的暗涌。
宁靖轻轻挣开林尧宗的手掌，他的手掌太热了，再不挣脱就感觉要闷出一层汗来：“我在想，你没预约，待会儿过去我们会不会没位置？”
林尧宗失笑：“这也用想的那么认真？放心，绝对有位置。”
“那就好。”宁靖看上去很高兴地点头。
周五的学校附近简直是人山人海，林尧宗带着宁靖一路穿行其中，移动的速度十分缓慢，还因为人群拥挤，肩膀时不时的撞在一起，起初宁靖会离他稍远一些，但林尧宗担心人多，又把他捉了回来。
“你怎么又被挤开了？”林尧宗不满的对着宁靖嘟囔。
“人……人太多了。”宁靖勉强的解释，手腕一热，他有些慌张的低下了头，林尧宗却若无其事的抓着他的手腕继续朝前走。
“这样走吧，别一会儿我到了，回头一看没人了，还得出来找你，哎，你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林尧宗还在边走边嘟囔，顶在前面开路。
正逢路灯尚未亮起的傍晚时分，人又那么多，叫卖声与摊贩烹制食物的嘈杂声融为一体，三四成群的女生叽叽喳喳议论着最火的明星，兴致高昂的男生们讨论着时下最火的游戏，中间穿插着各种亲昵愉快的小情侣，根本没人注意得到周围人是怎么走的。
宁靖感觉林尧宗的大半个手掌都朝下坠着，手心贴着他的手掌边缘，只要再落下几厘米，这就是个标准的牵手动作。
宁靖沉默地任由他这么拽着走，感受着步行时两只手贴在一起的轻微震颤，有种踩在置于钉板之上的泡沫板的隐秘刺激感，这一秒平安无事，可下一秒也许就是鲜血淋漓。
七拐八绕的出了人流密集区域，这里似乎是一条比较隐蔽的商业街，看上去每家都像很贵的样子，这会儿似乎还没到热闹起来的时间，四周都没什么人，商业街靠东的那边，中间有家外观像艘船造型的饭店，亮着的灯牌上写着“船家鱼汤泡饭”，看来就是这里了。
路两边的明亮路灯“啪”的整齐亮起，林尧宗自然的松了手，可宁靖那种飘在云端的眩晕感并不能在一瞬间消失，血液突突的冲击着太阳穴，让他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
“怎么，人太多，缺氧啊？”林尧宗笑他。
“那不是我缺乏锻炼。”宁靖就知道他每次都要提这茬，自己先说了。
“哟，都会抢答了，”林尧宗横他一眼，装作生气地磨牙道，“早晚得让你求我！”
“求你，现在就求你，别再逼我锻炼了林教练！”宁靖双手抱拳的闹他，笑得眼睛都弯起来，露出些细碎明亮的光芒。
“孺子不可教也，你林教练很贵的，多少人想请都请不到！”林尧宗手指在额间一抹，朝着宁靖的方向抛了个媚眼。
“是嘛……”宿舍里本就玩的很开，只要有一个戏精附体，大部分人都会陪着玩，所以宁靖习惯性的往前上了一步，用手指勾起林尧宗的下巴调戏，“本公子有的是钱，说吧，要多少小美人你才愿意跟本公子共度良宵啊？”
林尧宗下巴上还有没刮净的小胡茬，宁靖手贱，说完还轻轻刮了一下那刚露头的胡渣。
手指猛地被攥住，林尧宗握着宁靖刚刚“捋虎须”的手贴近他，执着宁靖的手指贴在他自己的脸蛋上滑动，神色轻佻，看着可比宁靖更像浪迹花丛的贵公子，林尧宗的眼神里似有火光在跳动，他凑近了宁靖的耳朵低语：“公子长得这么俊俏，只要开口奴家就跟了你去，保管教你夜夜春宵，还提什么钱财这种粗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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