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越飞越远……忽然，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宁靖眼前，鲜艳的唇色和猫一般漂亮幽深的瞳仁吓得他猛地朝后一仰。
后桌哥们低骂：“卧槽，你发什么神经……”
宁靖赶紧扭头向背后陪女朋友来听课，但无聊的正在打游戏的哥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好在那哥们脾气不算暴躁，也可能看赵域安似乎朝这边瞥过一眼，反正并没有再说什么。
“我就知道你在发呆，看着一副认真的样子，我说什么了？给我复述一遍。”林尧宗歪着头盯着宁靖，像是抓住了上课不听讲学生的老师，审视意味浓厚，完全忘了他也是个不好好听讲的。
“你说，赵域安在你小时候救了隔壁一个从二楼摔下来的女孩，然后把女孩就仍在她家门口走了，还是你敲门送女孩回去的。”宁靖托着下巴复述了一遍，其实前面林尧宗说得他都认真听了，但这个故事版本显然跟他记忆中有所出入，但极有可能这个才是那个真正的“版本”。
林尧宗口中的邻居女孩就是他曾经的妹妹赵方予，因为他重生的缘故被“篡改”了。从小病弱的赵方予比同龄人发育迟缓的多，无论是智力还是身体都是如此。赵方予从二楼摔下毫发无伤这件事大家都是后来知道的，甚至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怎么摔下去的，直到林尧宗送她回来。虽然林尧宗也说了不是自己救了赵方予，只是送她回来，可赵家上下都觉得只是这位邻居谦虚低调而已。
赵方予一直念叨着“大哥哥”救了她，现在想来，那位“大哥哥”应该真的是大哥哥，赵域安。
“我怎么从你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冷淡？你是觉得我占了赵域安的功劳吗？”林尧宗非要较真，“我说了啊，他们家不信，还往我家送礼物，我都又送回赵家了！”
宁靖笑得有一丝虚无，原来这才是真相，林尧宗是把礼物还给赵域安的，而不是如他们所想，不愿意与他们结交，退还给赵方泽兄妹的。
有时候，真相还真是跟想的不一样。
听不懂的课自然也得不到什么趣味，还好林尧宗一刻不停的再说话，也不算难熬，只有赵方泽认真的像在上专业课。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宁靖觉得讲台上的赵域安似乎瞥了他们好几次，但始终没有说什么。
优美的音乐和着窗外瑰丽的暮色同至，赵域安准时下课，不拖分毫，偌大的教室顿时热闹起来，学生们兴奋的收拾东西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周末，而后三三两两结伴离开教室。
随着人群行至正门口，赵方泽忽然打开笔记本走到赵域安旁边：”学长，我有些地方不明白。”
赵域安缓缓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却也没说不讲。
宁靖看傻了眼，忙问林尧宗：“这哪一出？”
林尧宗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扯着宁靖避开过道，站在黑板下面的角落等着说：“他挺崇拜这个‘哥’的，虽然感觉很奇怪，但是他俩都挺怪的，说不定家传的？”说完一挑眉表示这不是个事。
“行吧……”宁靖还是觉得很诡异。
离的有些远，听不清赵方泽问了什么，但只见赵域安换了个姿势，一手撑在讲台边缘，微皱着眉开始为赵方泽讲解。
忽然门外一阵嘈杂，所有人都抬头想看门口发生了什么，宁靖和林尧宗顿时被死死挤在角落里，根本无法靠近门边，只能叠在墙角听一波一波传来的闲话。
“楼梯边好像有个女的被他男朋友揪着头发带走了，拦都拦不下来……对，就是咱们教室的。”
“直接按着头往墙上磕！太可怕了！”
“对啊，还抽耳光，一下子就把人甩到地上，扯着头发起来又打……”
“没人拦吗？这要出人命了吧？”
“看着好几个男生看不下去去拦了，还要揍那个男的，结果女的不让……”
“这不有病吗？”
“谁知道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林尧宗和宁靖对视一眼，都想到同一个人——苏雅。
矮小朴素的女生，不合适的蝴蝶结，面对男朋友暴力时的软弱，宁靖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我们只是普通人，遇上了可以管，遇不上……也管不了。”林尧宗半边身子垫在宁靖肩膀下面，小声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嗯。”宁靖垂下眼睛，盯着青色的地砖上的暗色斑点，眼前浮现着那天早上女生无神的双眼。
人群散的差不多，通路逐渐展开，宁靖和林尧宗几乎同时朝门口走去，可惜从这里望出去，根本没有苏雅和冯立帆的身影，校园平静祥和，如一潭深湖，根本找不到那两粒偶起波澜的小石子。
“是他们吗？”赵域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背后还跟着满脸疑惑地赵方泽。
“不知道，你希望是他们？”林尧宗望向赵域安反问。
赵域安狭长的眼睛里很是平静，从这个角度，赵家兄弟俩的相貌还是有一些相似的，只是气度截然不同，赵域安面上并没有类似怜悯或者不平的情绪，但他的每个字都让人觉得沉重：“如果不是他们，那就是另一对他们，或者还有很多他们，你希望怎么样？”
“什么他们？”赵方泽皱眉，显得有些急躁。
林尧宗和宁靖都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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