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
“那个你从良心上得到解脱的方向。路钧，你死过，在你的梦里。”
路钧花了有一两分钟消化这句话。“我没太懂。”他坦白地说。
“你需要一场释放，精神科医生说你被压抑得太久了，他们提出了这个方案，死马当活马医，回到那个崩溃的节点，给你引导出一段虚假的记忆——你知道，大脑很容易受暗示，如果你觉得‘偿还’了我的‘死亡’，说不定有机会清醒过来，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你会直接脑死亡。”
“你疯了！”路钧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我脑死亡，而你在链接里……效果会和拉断链接一样！”
“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值得一试。”薛莲城似笑非笑。“你忘了，你标记过我。你死了我得活受罪好几年。”
路钧又把这段话消化了一阵子。
“凤凰，”他挠头，干笑。“在你心里，我总不会只是个人形抑制剂吧？”
“不至于。”他的副官坦然回答。“共享视野还是挺清晰，战斗协同也很好。”
路钧气结。“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
“不用再表白了，拜你的链接所赐，我现在甚至听得懂德语。”
“那？”
熹微晨光下，薛莲城微微地笑了。他很少笑得这么柔和，像是一冬天的冰融化了，纯黑色眼眸里有春天的风。
“先说说现实的事吧，为了避免发生记忆混乱，给你诱导的东西跟真实世界是尽可能一致的，那些事都真的发生了，只不过你没参与。”
路钧琢磨了一会儿。“伦敦……解放了？上个月？”
杨跃军点头。“欧洲全境解放，南美丛林里还在打游击战，也是眼前的事。”
“路家……”路钧犹豫一下就直接问了。
“除了个别人都投降了。个别人……你能猜到是谁。”
路钧哑然。
“你祖父死了，在决战后，抵抗军攻入白金汉宫，发现他死在床上，尸检结果是呼吸抑制，可能是喝了很多酒，并且注射了过量的安定。路长陵没死，不知道这样说你会不会好过一点，他只是在伦敦上空被击落，然后被俘——顺道说一下，击落他的是谢云琛。”
“军部打算……”路钧还是噎了一下。“处决他？”
“军部无权做这样的决定，但我猜共和国不会这样——他现在在旧俄罗斯，西伯利亚第三疗养院。”
“疗养院？”路钧重复了一句，没听懂。
“他疯了，彻底地，幻想自己还在威斯敏斯特，作为领袖召开会议。只有给他旧世界的地图才能安静一会儿。”杨跃军摊开手。
路钧沉默。
“抱歉提起了你不愿面对的东西。”
路钧摇头。“不，跃军，我最不愿面对的事情，很庆幸，它没有发生。”
“或者说它已经发生过了，在链接里。”杨跃军替他把后半句说完。
“很抱歉，通过链路系统，视J了你关于我的大部分回忆。”薛莲城说。“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即使在病床上，路钧也突然满脸通红。“包括……”
“X幻想。”他的凤凰总是这么直白。“路钧，我没想到你脑子里花样那么多。”
“也不是很多。”路钧嗫嚅。“只是……一想到那个人是你，忍不住。”
“那些东西写出来的话我猜你会被判刑。”
“做出来呢？”路钧脱口而出，又看看薛莲城的表情。“不是……我就想想，这样成了吧。——等等！”
他看向杨跃军，艰难地问。“我说，你不会也……”
杨跃军嗖一下跳起来，高举双手。
“拿咱俩六年的情分发誓，我没看，那他-妈一共就俩链接器，你俩正在链接里浪着我有天眼通啊？”
“真的？”路钧还是不放心。“你发誓啊。”
“我操了，”杨跃军骂娘了。“我是个Beta，喜欢女人的那种，大波浪大胸大屁-股，你俩加一起有啥啊？”
他气哼哼地往外走，带上门，又猛地推开，伸进头来。“你就是求我，我也不看！”
门又关上了，路钧尴尬地挠挠头。
“让你看没什么，让兄弟看到，而且我还是小黄-文主角……这乐子也太大了。”
薛莲城没憋住还是笑了。
“我觉得可以试试。”他说。“不过最好还是等过一段时间，等受降结束后。”
“受降？”
“下个月初，在华沙受降旧德意志、旧波兰地区的原有Alpha贵族，上面希望你出面，但主要看你的恢复情况。”
“我应该没什么伤？毕竟最后没上战场。”
“卧床几个月，肌肉不适应，需要加强锻炼。”薛莲城看着路钧似乎马上要坐起，于是伸出一只手制止。“现在还不能——你还需要适应一下。”
“但我希望你最好能快一点好起来，”他补充了一句。“我发-情期快到了。”
“放一百二十个心！”路钧斩钉截铁地回答。
薛莲城大笑，俯**子，额头抵着路钧的额头。“你醒了我就放心了。”
他的领花刮过了路钧的下颔——不对，薛莲城的领花本不该是这个样式……“妈的，”路钧突然激动起来。“你的军衔……操，你现在至少是个少校了！”
薛莲城点头，指指门口衣架上搭着的常服外套——肩章两杠一星，胸口上别着一枚勋章。路钧挫败地垂下头。“我们是平级，你有权利选择僚机了……我的少校。你该不会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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