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所描述的机甲非地面两足高达，更接近火力强大、装甲厚重的战斗机。
在共和国的天空里，凤凰/你是我最珍贵的勋章/而我只想吻你，在满室咖啡香/阳光正好/未来还长
（生命支持仪器已接入，目前被监测者呼吸平缓，血氧浓度正常，体征稳定。脑电波频率为3Hz，幅度为20μV，呈典型δ波样，提示处于昏睡或麻醉状态下。）（注1）
（“开始回溯。”）
“R-07-186身份已验证。二旅少校路钧，您拥有访客权限。”
门禁敞开，路钧走进指挥部，他的好友，作战参谋杨跃军坐在适配室里面等他。“初筛了一下，跟你适配的一共有俩。挑一个。”
“有咖啡吗？”路钧坐下，接过递过来的一张机甲驾驶员档案。
“这个算了吧。”他看了一眼就推回去。“驾龄一年半，小孩子跟着我死得太快。”
杨跃军笑。“毕竟死亡螺旋路。”
死亡螺旋是路钧的外号，得名于他的战斗风格。他的绝活是在空中连续桶滚，并在此过程中全弹发射，在这一瞬间他那架赤色的逆戟鲸宛若一朵怒放的花，每一管机炮都在猛烈地喷吐着火焰，榴弹以螺旋弹道倾泻而出，敌机往往避让不及。得益于这个绰号，路钧先后换过四个战斗副官，前三个都因同样的原因死亡或伤退——敌方未曾击落路钧，便将所有怒火发泄在他的僚机上。最夸张的一次，路钧从敌阵中全身而退，他的僚机慢了一步，被五六架同级别的机甲追逐到燃油耗尽，以逃生舱弹射坠海捡了一条命。
“试试这个？”另一张档案被递了过来。
薛莲城，有些阴柔的名字，机甲代号是S-04-07。他皱了下眉头，这是款很少有人使用的机甲，S型机甲本来就是偏纤细的速度款，第四代尤以甚之，被认为是不协调的一作，07这个编号说明，在薛莲城之前，这款机甲只被六个驾驶者选用。路钧看了眼自己手腕悬着的钢制铭牌，和他用同型机甲的至少有185个。
“别了吧。”他说。“我不是很习惯和S系配合，一个追不上，一个扛不住的。”
“还好吧？系统显示适配度很高。”
“狗比系统你还不知道？上次丁戈拉着谢云琛进去，两个人都喝多了，谢云琛把左右脑电极给接反了，系统说适配度挺高，丁戈差点吐死在里面。”
杨跃军心算了一下。“那你要等下一次适配了，可能要下个月底。”
“总比不合适的搭档要好。”
“那算了，签个字在这，我出去跟他说。”
“人在停机坪？”路钧意外了下，长机驾驶员对僚机有选择权，所以适配时很少有僚机驾驶员直接等在外面，毕竟被当面拒绝是件挺尴尬的事。
“在，他说如果适配成功，他也想见一下长官。”
囿于生产能力等原因，机甲制造成本非常高，驾驶员也弥足珍贵。为了避免机甲战损，链接技术于约三十年前问世。两架机甲的驾驶员可以通过脑电波彼此链接在一起，共享视野，熟谙对方的作战意图，彼此掩护对方的死角和软肋，使得机甲战损比例极大下降。
“那链接一次吧。”对路钧来说，这是基本的礼貌。他可以拿链接不适作为拒却的借口。
“如果结果不是太差，我建议你再考虑下。”杨跃军谨慎地说。“我觉得他的水平，至少不会跟你前几个一样。”
路钧有些好奇，他干掉咖啡，起身走出适配室。
停机坪上站着个亚裔男人。很年轻，或者说不太能看得出年纪，路钧对他的第一印象是瘦。太瘦了，可能是黑色军服衬着的原因，比起那些粗壮的欧美裔驾驶员，这个人身形几乎削薄到一半，和他那款S-04差相仿佛。路钧有些犹豫，他的上一个战斗副官柯克兰是R-05型，在平衡度上十分出色，若不是柯克兰退役去结婚，他本不必更换副官。
但当薛莲城第一眼与他相对峙的时候，路钧就毛了一下，他本能地知道他这个备选的副官不是一般人！
薛莲城似乎将极锋利的刀刃藏于眼底，一泓游光。他以审视的目光回望路钧，似乎要把对方置于镜下寸寸解剖。路钧错觉是对方在挑选长机，而非反过来。他猜薛莲城对自己的长机有某些特殊的要求。
“编号S-04-07，二旅上尉薛莲城。”他最终开口，平静服从地。“请指示。”
路钧觉得他在某些方面初步通过了对方的考验，尽管他不知道是哪些，但他看得出来，薛莲城希望成为他的僚机，至少不反对。
当然，他是少校，薛莲城还是个上尉，只要他坚持，薛莲城就算是通天的本领也无法和他强行搭配。共和国以前出过这种事，通过军权强压，最后链接断了，两个人死得都很惨。
“先做个适配。”他随口说。“你也知道，链路系统容易有偏差。”
薛莲城点头，悄然走向自己的机甲。
他的机甲也涂装成纯黑色，哑光，几乎没有什么装饰，这跟大部分的机甲驾驶员不同，他们往往恨不得把打下的每一架机甲漆在自己的胸前。路钧扫到了机甲左翼的四条白色斜杠，击落四架，他想，成绩一般，不过对于S型可能已经算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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