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一凡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唯一的变化就是,朱建国他们说,这些电子元件的成本提高了,买一台收音机的成本高了,又不能涨价,和商场货相比,他们的竞争力就在于低廉。
涨价是不可能涨价的,只能挤压他们这些人的利润了。
上一轮卖货,柯一凡一个人占了一半的销量,但是要说赚钱,她却不敢和进货的朱建国,还有组装的陈延相比。
顺子搓着手,笑的不怀好意:“陈延组装起来也不容易,我们都知道,照我说呢,陈延还是那个价,咱们往外卖的,就适当的少赚一点,毕竟不过是跑个腿嘛。”
柯一凡冷眼看着他们,这是针对她的?
不过是跑个腿嘛,一样是跑腿,怎么没见他们往外卖多少呢,挣不过自己,就从别处挤压。得让他们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从你这里拿收音机,价格要提高了?”柯一凡直接问。
他们几个合伙进行的买卖,一向分的清楚,朱建国他们用本钱从南方背货回来,然后交给陈延组装,给陈延加工费,柯一凡想拿货的话,就要给朱建国他们钱,七十元一台。
朱建国眼睛垂着,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可能是在衡量什么吧。
柯一凡却懒得跟他们虚与委蛇,索性直说了:“你们说吧,多少钱一台?我也是从你们这儿买东西的,要是价格能接受,我就还从你这儿买,价格高了,大不了从别处买去。这生意又不是你一家做。”
入行之后,自然知道别的门路。
所有人都在看朱建国的脸色,话说出口,其实朱建国已经有一点后悔了,但是现在收回,无异于打自己的脸,他只能说:“涨五块钱,不行的话,咱们卖的价格提高一点,也没有必要定那么死。”
柯一凡呵了一声,仿佛在嘲笑谁,“那可不行,咱们连牌子都没有的货,价格才是我们的优势。提价我可卖不出去。”
柯一凡一副我并在乎能不能卖你的货挣钱的样子,把朱建国和顺子都给震惊了,但是事情已经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柯一凡最讨厌的,就是人家算计她,明明是合作关系,偏偏嫉妒她挣钱多,明明她挣得没他们多,偏偏还想再挤压一些。
他们临时组起来的,不到半年的小作坊,眼看就要散了。
因为柯一凡说:“我不从你们这儿进货了,抱歉啊,陈延,你也不能在我这儿组装收音机了,毕竟我也是担着风险的。”
陈延向来沉默,坐在那里低调的仿佛不存在,此时大度的表示:“没有关系,这才想起来,我的脸皮也挺厚的,在你这儿做事,风险都归你,钱却是我自己拿了,这五十元钱,作为这四个月以来的场地费吧。”
陈延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五张大团结,又转头朝朱建国,“这些天,谢谢朱哥的帮衬,不过抱歉,这活儿我做不了了。我家的阶级你也知道,要是被抓住,可比你们判的都重。”
陈延说的合情合理,谁也没有办法反驳,毕竟刚开始他加入的都不情不愿,还是柯一凡劝着他加入的。
首先急眼的就是顺子,“你不干了,那咱们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哦,还知道生意做不下去呢,柯一凡抱着胳膊看这一出好戏。这些人完全不记得,当初是她组成了这么一个班子,把旗扯起来的。被人挤兑她也无所谓,最不应该的是,当初她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而没有能力把朱建国手里的零件全部收购过来,以自己为主导,其他的人,全部都是自己小工厂的一个螺丝钉,也不至于自己落得如此被动的田地。
朱建国拉住急躁的顺子,对陈延说:“兄弟,你不做了,那剩下的零件,我们可没能力组装,我们就要赔本了。做人可要讲信义气。”
柯一凡在一旁落井下石,“没事儿,当废品卖给我,有多少收多少。”
看着顺子愤怒的脸,柯一凡更开心了。
此时形势逆转,真是说不出的解气,好比大夏天在外头晒了三个小时,回到家里痛饮一大杯放了冰块的凉开水。
陈延以拳抵唇,清了清喉咙,抬起一张无辜的脸,“当初是柯一凡找的我,让我做这个,说挣钱,现在她不做了,我……我也差不多挣够钱了,就不做了,应该没什么吧,咱们又没有签合同。”
要论信义,那是和柯一凡论,要论法律,那更没得谈,他们最初连个口头约定也无,而且农村全凭个人信用做事,当初的确没有想到弄合同。
当初提议涨价有多硬气,现在他们就有多怂。
朱建国脸色沉痛,一副割肉的样子,说:“要不这样,柯会计也别不做,我们就少赚一点,价格还是原来的,行不行?至少咱们把这一批货卖完,有始有终。”
“不行,最近卖货可不比以前,城里该买的都买了,剩下的都在观望,看能不能打折,便宜一点。这个价格,没有任何的竞争力,要不,你再给便宜一点?朱老板?”柯一凡似笑非笑,瞅着朱建国。
明明一副美人样子,却一副蛇蝎心肠。
这是朱建国等众人的想法。
事已至此,朱建国不降价也得降价了,最后每台收音机进价给柯一凡便宜了八块钱。说什么便宜,其实柯一凡卖收音机根本不会便宜一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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