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三个女人一台戏，柯一凡听的脑袋疼，她知道婆婆肯定很听话就可以了。冲陈延一挤眼，走。
两人沉默着离开这是非之地。
柯一凡身后翠花的大嗓门遥遥传来，“小凡跟那个黑五类一块儿出去啊？”“你也挺放心，山上他们都说成什么样啦？”
还有婆婆弱弱的解释，“他们两个进城有事呢，我家小凡请陈延帮忙的，陈延还小，不晓事，能有什么的。”
柯一凡不屑的撇嘴，就是啊，她能跟陈延怎么样啊，陈延才十七岁，长期营养不良，发育的很晚，到今年个子才抽条一般的长成。柯一凡下乡已经好几年了，以前一直把他当孩子。
这孩子还担心她，“你刚才得罪人，背后肯定要说你坏话的。”
陈延眼神清澈，语气真挚，脸颊还有没有褪去的少年时期的婴儿肥，还有骨骼生长带来的面貌突变，线条已经锋利起来，胡子被他剃的干干净净，平心而论，是真的英俊，可惜太瘦了，不符合时下人的审美。
柯一凡注视着他的脸，直到陈延感觉到她的注视，不自在的回望过来，她才若无其事的转过头，“说坏话就说坏话呗，我习惯了，其实我在知青点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说话坏话的。”
陈延哦了一声。
柯一凡又瞅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哦这一声是什么意思，是接受了她的说法，还是觉得她无可救药？陈延好像对所有关系都浅尝辄止，蜻蜓点水一般，当你觉得已经和他是患难之交之后，他又疏离的好像只是见面点点头的关系而已。
真是拐的很，柯一凡心想。
两人扒火车去了市区，吃了一顿晚饭，交了货，柯一凡又从那些二道贩子手里买了好多的肥皂，装了满满一背篓。如果不是背篓空间有限，她还想要更多。五毛钱一块的肥皂，她可以卖七毛八毛，还可以换一些票。能赚好大一笔钱呢。
可惜陈延拒绝做这样的生意，没有理由。
柯一凡在心里嘀咕他，狗咬吕洞宾，但是也没有强求，要顺其自然的嘛。
然而回到家里，一直下雨，大家都没有出门，第二天也没有办法去工地上工，村庄里已经风言风语的，说她和陈延在一块儿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柯一凡趁着雨小，去小卖铺里买盐，顺便给香皂找销路，就听到路上有几个撑着小碎花雨伞的姑娘在说她的坏话。
“你听说了没，柯一凡又找了一男的，还是黑五类。”
“老乡们都在说，我也听了一耳朵，她是铁了心要嫁到乡下去了。”
然后传来阵阵嬉笑声，有一个人弱弱的为她说话，“她可能也是想过的好一点……”
柯一凡瞬间怒火飙升，大步走上前去挡住几人的去路：“你可算了吧，我不想过的好一些，我跟陈延就是纯粹的朋友关系，少拿这种假惺惺的语气装样子。再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别等我撕烂你们的嘴，一群三八。”柯一凡恶狠狠的说道。
吴英子立刻将周明媚挡在身后，“柯一凡你怎么这么说话，明媚好歹还在为你说话，说我们可以，说她你也太没有良心了吧？”
柯一凡叉腰，差点将自己气成一个圆鼓鼓的水壶，“我可去你的吧，她跟你们有区别吗，不都是认为我找了男人，五十步笑百步，一丘之貉狼狈为奸长舌妇，你们就是狐朋狗友！一群绳子上的蚂蚱！”
几个知青哪里受过这样的闲气，当时眼圈都红了，若是柯一凡骂人粗鄙也就算了，就当是乡野村妇，可她咬文嚼字的骂，字字戳心。
周明媚眼睛红红的，咬着下嘴唇，“你不就是找了男人吗，村里老乡都这么说，你怎么不说他们，就逮着我们欺负，是觉得我们没有靠山吗。”
嘿，tui！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咱们一块儿住了这么久，谁还不知道谁什么鸟样？知青点的时候你们就拉帮结派，抱团欺负人，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这么想逃出知青点。一群三八，死了以后都要被拔舌的，知道不知道？”
柯一凡自认为非常有压迫感的看着她们，看得她们无地自容，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好些人看热闹。柯一凡等着她们反驳，然后再痛骂她们一顿，可惜啊。
大概围观的老乡挺多，让几位城里来的知青有了包袱，她们只是愤愤的一跺脚，说了句泼妇，然后互相扶持着离开，活像战场上斗败的残兵。
柯一凡心满意足，看着她们离去。
旁边看热闹的也心满意足，城里来的知青也骂街啦，一对三，那一个的赢了。
柯一凡跟着她们，来到了小卖铺，一旦放开了自己，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空气清新，因此柯一凡斜倚在柜台上面，看着这三个俊俏的姑娘拿出一叠人民币，并极力避开她的方向，仿佛看她一眼都污染眼睛的样子，竟然有那么一点快意。
“有肥皂吗？”周明媚期盼的问道。
柯一凡也看向柜台的小伙子，可惜啊，那小伙子摇头了，柯一凡握着手里的香皂，得意的在手里抛来抛去。
等到小卖铺里的顾客都走了，只剩柯一凡自己的时候，柯一凡叫住了那个售货员，“喂，要不要挣点外快？”
说着，排出了一排香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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