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倾心被吓了一跳,看这样子,帝王也是怒极了,不宜多言。她还是先走为好。
龙泽宫里的人瞬间退了个干净,连楚立也被关在了门外。
“你就不能听我解释嘛!?”银冷冽抿唇,低头看着琉璃,静静地说了一句。
琉璃一愣,继而笑了出来,一笑便再也停不下来,笑得面前的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陛下,你可是一国之君,说出来的话还可以收回吗?”
帝王不语,只轻轻捏着琉璃的肩膀。幽黑的眸子里情绪翻涌。
“璃儿,朕不是这个意思的。那时……”
“你是不是还想深情地告诉我,即便我与银巽之间有什么,你也不在意?”琉璃眼带嘲讽,边笑边道。
捏着她肩膀的手紧了一些,琉璃却抓住帝王的手,慢慢地掰开,退后一步道:“陛下果真很爱琉璃,琉璃领教了。虽然,我一点儿也不感动。”
说完,转身便朝大殿外走去。
手腕被人抓住,狠狠地拉了回去。银冷冽避开她的肚子,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耳边,闷声道:“别同我生气。”
琉璃气极反笑,挣脱他的束缚,转头看着他道:“我原以为你懂了爱情,到现在也才发现,还是我在一厢情愿。银冷冽,我从来没发现爱一个人这么累。一路经历那样多,到头来,你却信不过我。不生气?我当然不生气。自己爱错了人,我该同谁生气!”
言罢,身影一闪,琉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龙泽宫。
银冷冽愣在原地,手里和心里都有些空落。他现在脑子里很乱,有些东西需要好生想一想才对。可是看着琉璃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青风,跟着娘娘。”
“是。”
站在大殿里许久,银冷冽抬头看了看头上先皇亲手所写的牌匾。上书的是“恩泽天下”。帝王要做的事情很多,他也很累。可是这段感情里的曲折和疲惫,真的比治天下还多。
到底是哪儿出错了呢?他与安琉璃,中间到底还有什么是没有跨过去的?
青风注定是跟不上琉璃的了。因为琉璃没有回红鸾宫,直接便是往宫门的方向去的。
叶相已死,剩下的二十万大军驻扎在国都之外,接下来无非是看帝王如何消化这二十万精兵,也没有什么悬念了。
既然帝心如此难测,她便也不要再留在这里,与这人纠缠了。
大抵爱一个人也是有界限的,超过了,那便放手吧!在一起的折磨比分开还多,那还不如从此相忘于江湖。抵不过她找一个平平凡凡的院子,过上一直想过的生活。采菊东蓠下的日子不是她一直所盼望的吗?
她是真的累了。全身心地爱一个人,爱到遍体鳞伤体无完肤,到最后也不曾给过她最基本的信任。
信任对琉璃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
唯独银冷冽,她最爱的这个人,不信她不会背叛,也不信她至始至终都只爱了他一个人。
多荒唐滑稽的谎言,他竟然也犹豫了,怀疑了。根本不会肯定地说一句,她不是那样的人,肚子里怀的,只会是他的孩子而已。
哪怕他的眼神再坚定一点,她现在都不会这样伤心。
顾不得孕妇是否能骑马了。琉璃散了头发,脱了外面的华丽衣裙,直接抢了路边的一匹马,飞快地往城外而去。
等众人知道消息的时候,琉璃已经失去了踪影。
银巽怒不可遏地闯进龙泽宫,什么话都没说便打了银冷冽一拳,然后丢下一枚印鉴,冷冷地道:“你的江山,你好生守着。错过她,这辈子你也不会好过,算是惩罚。”
说完,便牵马出宫,寻找琉璃而去。
银冷冽皱眉看着银巽丢下来的皇室印鉴,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楚立和青风站在一旁,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帝王一惊,侧头看向旁边的青风:“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德贵妃怎么了?”
青风正暗恼不已,他才刚想说,巽王爷就进来打断了他。如今他不死也得脱层皮啊!青风不安地道:“德贵妃走了,出宫了。属下无能!”
猛地起身,帝王不可置信地抓住青风的衣襟,随即丢开,飞快地往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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