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们两在爸妈家住了两三天，腻腻歪歪地他妈简直看不下眼，直接给赶出了家门。
秦瀚走在路上还有点小伤心：“叔叔阿姨是不是还不能接受我啊。”
高易诚牵过他的手揣进自己兜里，瞥他一眼：“那是啊，自己好好的儿子怎么就跟了你呢，我要有宝宝我也这么想。”
秦瀚看他。
高易诚笑，凑上前：“对不对，宝宝。”
秦瀚抿唇收回了视线。
自己儿子总是好的，谁也配不上。
嗯。
我的也是。
高易诚笑了笑紧了紧自己握着秦瀚的手。
晚上跟秦瀚在奶奶家相拥而眠的时候，窗台的月亮缓缓滑过，两个人抵着脑袋说着悄悄话。
讲一下曾经讲一下未来。
讲一下房子怎么装修，讲一下家里要不要养一只狗，或者一个小孩。
聊着聊着两个人就着月色就这么睡着了。
好像未来已经定型，明天睁眼发现一夜白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高易诚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了，毫无预兆地。
他看了眼缩在自己怀里的秦瀚，微启着嘴唇，仍在深眠中，他凑过去吻了下他毛茸茸的脑袋。
抽了抽自己被搂在怀里的胳膊，从床上翻了起来。
奶奶住的仍旧是老房子，房间里斑驳着一层又一层岁月的痕迹，高易诚觉得自己几乎可以看见自己小孩在这屋子里摆弄着双手双脚逐渐长大的模样。
低头笑了笑。
到窗边坐下来，梅雨季节的，淅淅沥沥的小雨总是下也下个不停，这样的雨沿着瓦房滴下来，硬生生勾勒出了点缠绵悱恻的味道。
他砸吧了下嘴，轻轻点着脚步去秦瀚放在床头的裤子口袋里翻烟，舀了打火机又坐回了窗边。
一点睡意也无。
抽了三根烟的时候就着窗外的雨声听到了床上的声音，他回头看过去，看见秦瀚一只手在床上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他熄了烟就赶紧往床上去，靠在了床头，秦瀚一只手摸到了他，整个人才像是放松了下来。
好一会儿还听见他似乎迷迷糊糊说着梦话：“你干嘛呀？”
高易诚低头看他说：“没事呢。”
秦瀚挪着身子凑到了他身边，鼻息都喷在了他腰侧上，他心里一软顺着秦瀚后颈处摸了摸。
摸到人像只猫一样蹭了蹭。
然后又是绵长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是夜晚太容易让人惆怅了还是这连绵的细雨会带给人一种愁思满怀的错觉，他突然一下想到。
“宝宝，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一个人也要过的好好的啊。”
回答他的是绵长的呼吸声，秦瀚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团成了一个团，像是想就这么团在他身上，两个人合二为一。
许久之后他弯下腰去，在秦瀚颊边轻轻落下一个吻，偷偷勾出了小孩的小拇指给自己拉了一个勾。
“说好了的啊。”
或许就是太幸福了才会总是会让人产生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来。
高易诚临到这个时候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恍恍惚惚好像自己又变成了那个汲汲营营活了三十几年的人，殚精竭虑地活着这个世界上，好像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身死一样。
他矮**子，摸摸索索地把秦瀚抱进了怀里，秦瀚贴着他，他搂着秦瀚。
形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姿势来。
他想他都走七年了，他的宝宝也活的不差是不是。
那么，就算真的有什么事。
他，应该也能好好活下去的对不对。
他以为是这样的。
他真的一直以为是这样的
直到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觉得他错了
真的错的有点离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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