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时候，高易诚的成绩已经稳定在了全班全三名和全校前二十名之中了。
成绩是徐徐上升的，朋友只偶尔感叹一下他不知道哪根窍开了、学习天赋点突然像是点满了一般倒也没有太大的震惊。
小春姐会时不时把他拎出来给同学撒一拨鸡汤：“你看，高易诚同学，他原来的成绩在我们班只能算是中下游，但是你们现在看看他，有志者事竟成，大家知不知道，这个学期快过去了，你们还没来得及努力的人也不要慌张，只要你想努力，就一定有希望的！”
最欣慰的是他爸妈，期末成绩单出来他拿回家的时候，他亲妈看着成绩单就直说要给他做好吃的，红烧肉什么的，说自己儿子终于长大了，天天辛辛苦苦是真的在学习。
之类之类的事情。
高易诚回房间翻了翻自己的一套期末试卷。
数学、物理、英语这样的科目他不怎么担心，只要不出现粗心的情况，他的成绩还能往上提很多，就是语文这点，他平时复习都是把重心摆在数学和物理上，像语文那种钻字眼型的他还真的只能靠些运气和直觉，而且由于后来电脑和手机的普及，他很多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是不知道怎么写。
他涂了涂自己的数学试卷和物理试卷，看了下自己大概犯的错误，在草稿纸上遮着重算了一遍，觉得再一样的试卷，他下次考满分应该没什么问题。
英语试卷阅读理解、听力和写作什么的基本没问题，就是语法类问题很是让他尴尬。他好像很久没有交流一板一眼按照规定的语法来说了，所以这样的题目他看着看着一时间就觉得选这个没问题那个也没问题，弄到最后基本靠运气了。
阿南一放假就被大姑拎着回老家准备过年，李涛偶尔会喊他去家里打小霸王，从来没有通关过的超级马里奥和魂斗罗。
他把当天自己规定的书中内容看完就会跟着去李涛家，后面临了过年，家里人也忙起来后他才没怎么去过。
期间看见过秦瀚两次，他仍是跟着一群问题少年混在一起，头发长了之后他又给自己弄了个遮住小半个眼睛的刘海，耳朵上插了颗银色的耳钉。
身高似乎鞥就在噌噌在长，之前的印着骷髅头的胯裤裤腿下面露出了一小节的脚踝，在寒冬腊月里看着就冷意窜了上来。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一家十几好几个人坐在奶奶家的圆桌上，像高易诚这个年龄的小辈基本是端了饭站一边吃去的，叔叔伯伯什么的在饭桌上唾沫横飞地探讨着国家政治和经济。
隐隐一种深藏民间的专家在指点江山的样子。
高易诚默默扒饭，听着这群家长坐在一起问小孩怎么样了，哎还没找朋友呢，现在可以找了。
热热闹闹的。
这确实是小的时候才有的场景。
上了年纪，老人过了之后一些旁系的亲戚很少在能聚一起吃饭了。
一群人酒足饭饱牛皮吹够了从饭桌上下来，大人就开始拎着红包登场了。
高易诚手上是捏着五、六个红包的，小表哥在他耳边嘿嘿笑得像是一个财迷，妈妈在送红包的百忙之中看了他一眼。
高易诚有些想笑。
这种原来经常会反抗、挣扎誓死不上缴红包的镜头好像还在自己脑子回放着。
他把红包直接塞进了他妈手里：“您先帮我存着啊，等我长大的时候给我。”
曾经逢年过节都是母子俩的红包大战时间，老妈总是强调着“你还小，拿那么多钱放身上不安心”这样的话，那个时候他嘴里总嘟囔反驳道“什么啊，我已经够大了”，总之为了拿到属于自己的红包一定要坚定立场誓死不放弃，才不听家长说什么。
何况家长总是骗子。
他们总是在撒谎说等你长大等你长大的话，可分明在他们眼中从来不会存在一个长大的子女。
永远年幼，永远让人挂心。
红包上缴给了自己老妈，在一片或笑或夸的声音中，老妈很是欣慰地递出了五十块钱，叫他跟着表哥去广场看烟花。
表哥领着他走了半路顺便骂了几句他**之类的话，在路口就跟他分道扬镳了。
他说他跟朋友约好去网吧玩劲舞团什么的。
昏黄的灯光下看着他表哥还是年幼的样子，汇入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高易诚暗笑，自己的表哥果然从小到大都是个贱人。
贱的他也好怀念。
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走到广场附近的，正中央的音乐喷泉随着音乐起落时高时低着，看见有人开车抱着一大块一大块正方形状的烟花摆在广场中央。
点着后人往迅速后撤了几步。
“咻”得一声有东西弹上天，“嘭”地一声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
有卖灯笼的小贩竹竿子挑了一杆的灯笼经过他身边问他：“小朋友，要买个灯笼吗？”
高易诚冻得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塞进自己厚重的棉袄兜里，摇头笑：“我不是小朋友。”
小贩呵呵笑了笑：“好，那这个大人，你要不要灯笼啊？”
高易诚在自己兜里摸了到好几颗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他也笑：“不要啦。”
小贩挑着杆子离开了，烟花还在绽放。
高易诚站在原地冻的直哆嗦，从兜里掏出颗糖，拆了糖衣丢进自己嘴里，奶味瞬间就在自己嘴里蔓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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