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眼周亲王的神色确定自己跟随多年的主帅与自己所猜想一般,再加力道:“那之后箫参将便提出了那些新措施。”
周亲王只是静静听着许久才轻轻道了句,“是这样。”
原来如此,雁儿,你终究不够心狠。
你既已决定抽身为何还来呢?
谆宇定定看着他神色变了几变,时疑惑,时彷徨,似有缕缕欣慰,却中化作浓浓担忧。
“谆宇。”周亲王转身再次对着那容纳山河的地图,双眼却尽退了迷惘,炯炯生辉,语气沉静道:“命诸将于未时进帐议事。”
谆宇垂首拱手道:“是。”
王爷生而为国,但如今能使您有生意的却只余郡主了,抬头那人挺直了胸膛,正专注研究着地势,背影一如十数年前,唇角几分辛酸地慢慢勾起,这一刻,谆宇竟不知是何滋味。
* * * * * * * * *
“泉城驻守者不过一万之众,钨启昊一旦失了牵制则难以长久。”
“郡主的意思?”
“箫吟,我……”
“郡主难道要去助钨启韶不成?!”语气激烈透出浓浓的反对。
素衣飞扬,淡淡无波,“非也,我欲助的是你。”回首眺望城门隐隐可见辛苦把守不分日夜的将士,“和冒着危险留于城中的守军。”还有…正面对数万楚军的那人,若此地失守,他必定腹背受敌啊。
......
“箫参将?”
箫吟回过神来,“钨启王军欲再次挥军攻钨启昊叛军?”
“是。”
“可知为北宜,永河,障启三城中哪一城?”
“这……”
“可还得知其他军情?”
“呃……”
校尉桎齐见那士兵在箫吟声声质问下额头上已隐隐冒出汗水,不禁暗生怜悯,斜觑眼比平时更肃穆严峻的箫吟,心下猜想此事八成与郡主有关,否则他绝不至失态若此,轻叹一声解围道:“命下士加紧询探。”
“是。”士兵肃立,感激的目光投向桎齐。
箫吟意识自己适才有些过激,恢复常态道:“你且传令命三军加紧严守。”
郡主……
* * * * * * * * * * * ** * *
夜朗星疏,钨启王帐内却是烛火通明。
“北宜,永河,障启依地势之力一城被攻则其余二城定助之,若同时攻三城兵力分散更防被夹击围于阵内。”任无影再次分析着敌军的情势,对帐中与往日略有不同的气氛视而不见。
“大人所言甚是,然则今已有破阵之道……”开口的乃钨启韶心腹大将,边说边难掩好奇地向一身素衣,一脸漠然,自始至终风清云淡的少年投去一瞥。
想着帐中其余六名武将皆思量过之事,这带来破阵之法的少年究竟是?
“虽有破阵之道依旧不得妄进。”出言拉会其思绪的乃首座王者,此刻的钨启韶深而不露,一言一语皆藏万钧之势,不怒自威,与栖雁相处时比才是真正王者之威。
栖雁淡淡睇了他眼静默依旧,冷眼旁观着帐中数位将领势气一整,那曾因自己而有的诡异之气似霎时淡薄消散了去。
那夜王帐中的烛火一夜未熄。
那夜钨启王座下的第一谋士一遍遍将攻伐之策复述,似是心无旁骛,或许只有他自己知晓,他比营帐中任何将领对那多出的一人更来的不安,他人的局促不安是这陌生人一无所知,而他则是太过了解了。
这种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不安甚至逾越了其对战事的忧心。
首座上的王者始终显得威严深沉,未满三月,但即使离得再近亦感觉不到钨启九王爷曾有的暴戾之气。
他越来越像真正的王者了。
第二日,钨启王军浩浩荡荡击鼓出战,北宜,永河,障启三城同时受攻。
钨启昊立于北围烬河,南面永华高山的三城中首永河城巅讥笑:“吾道其有何妙计,不过尔耳。”
兰家‘浮水’之阵似流水无形却使人不觉困于其内正适用此处地形,再加军士训练有素三城以三角之状固若金汤。
若只攻一方另两城则必出击,届时腹背受敌,三城同时攻则兵力分散正中了其‘浮水’阵法,即使不被困死其中也必定大耗元气。
故而钨启王军此番同时共三城,钨启昊反觉正中下怀,孰料片刻后得报三军皆驻于离城十里处却不攻城。
钨启昊帐下军士皆惑,九王爷钨启韶十数年与大王爷争权,佐政任无影隐忍相辅,只道必有过人之处,不料竟只会使围城如此伎俩。
且不说三城粮草充足,便是北环水南面山的地势亦是围之不住的,而其军分守三处,粮草车马送往费时费力,时日一长军心必散,只恐吾军未损,其军先亡。
到第三日驻守北宜城外王军似是已然浮躁先挥军攻之,北宜城守将心道果真沉不住气遂派兵布阵出击,王军立退,那守将亦是身经百战恐为诱敌之计故不追之。
隔日钨启昊于永河城闻敌军来攻,届时昨日北宜城之事,认定对方故意诱敌,只命手下副将应敌,打算待其精疲力尽之时再全数歼灭,王军果又败退。
待又翌日,障启守将得敌军来攻时已然满是轻蔑,却不料这几日来凭着上两次障眼法王军已将主力全调往障启,所有通信之道已被封死,敌军以迅雷之数攻至城下,那‘浮水’之阵竟不知何时出了个缺口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