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和陆将军突围了,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一个佃农模样的人跪在陈瑛面前。
“什么奇怪?”
“行军路线因为大雨而临时有变,是前一天晚上决定的。这都能设伏,只能说明……”
说明横海军里有内奸。内奸,多么熟悉的词。
陈瑛用笔杆在地图上轻点着几个画了红圈的地点,沉默地思索着什么。去镇南关,走官道需要快马五日,有可能因为大雨而改变的路线是从雁山东面绕行至临近交州边界的官道,临时改道只能在进雁山之前,至少需要一个日夜不停地跑,才能找到大路。他们带着八千人,不可能走山路冒险。而最有可能设伏的地方,一个在雁山脚下,另一个则是距离雁山道有七十里的黎山道,那边有一片极广阔的森林,荒无人烟,十分适合埋伏。山匪要在第二天三更时分赶到,才能埋伏到五更左右经过的横海军一行人。
这个套路,简直就是那场塌方的翻版。
“山匪不为劫财,只为杀人……主子……”探子没有说完,但陈瑛已经意会。
“我们的人还剩多少?”
“没有伤亡。”
“保持联系,有什么事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探子退了出去。
陈瑛面对着地图,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上次的内奸像个无处不在的鬼魂,悄悄地出现在横海军里了。
这也许是一场极大的阴谋,他们都是棋子。
陆子籍和冯年狼狈地从林子里逃了出来。山匪的突然出现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但叫人奇怪的是,粮草一点未少。山匪对地形十分熟悉,又有几分排兵布阵的本事,陆子籍他们在林子里绕了快一天才出去。
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场大雨和那场塌方一样,偶然却又必然。
那么这次,又是谁被下了蛊呢?
元和七年四月一日,清阳。散朝后。
一场小型的紧急会议正在昭明殿里召开,参与的只有皇帝和左右丞相三人。就在昨天,陆子籍一行人抵达了镇南关。琉璃军推进战线一百里,逼近安平镇。倘若他们进了城,就会引来更大的麻烦。时间拖得太长,本就亏空的国库更加吃不消。眼下更好的办法,就是从各州郡抽调兵力,尽全力支援。
“皇上,依臣拙见,不如派陈瑛带云州和幽州的军队支援。”萧师杰忽然开口道,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我看不可。”廖栩乔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
“时间耗费得太长了。”
“可……”
“朕认为,右相的话不错。至于别的安排,朕接下来会跟二位爱卿商量。”
“圣人的意思你还不懂得么?圣人最为宽厚仁慈,不愿百姓受苦,你晓得吧?”出了大殿,已是星河满天。廖栩乔一脸严肃地望着萧师杰。
萧师杰听明白了,这是要议和的意思。
“右相也是这样想么?”
廖栩乔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战争,最是劳民伤财,换作你,你愿意么?”
“大敌当前,我南屿就还叫人践踏么!”
廖栩乔拍拍他的肩,“早点回去休息吧,宁州的守军明天就该到了。若是不胜,也有后路可退,不是么?”说罢径自步下台阶。
漆黑的夜像是要把人吞噬了一样。偌大宫殿灯火通明,怎么照也照不亮那黑暗。萧师杰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目光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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