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赫咬着牙退了两步,却一声没吭,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张禹风一下子蹿起来拦住我:“我操,何斐你他妈还嫌事情不够乱是不是?!”
我沉默半晌,才从嗓子里扯出句话:“刀是他给何栩的。”
我盯着追悔莫及的周赫,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恨不得把他整条手臂都卸下来。“何栩割腕的刀,是他给的!”
张禹风挡在我身前,冲周赫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啊!还想添乱吗?!”
周赫如石像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垂头道:“何总说的没错,刀是我拿的,我是凶手。”
2
沸腾的怒意在我胸膛里翻滚盘旋,我冲破阻拦揪住周赫的领口把他按倒在地,不顾他鲜血四溅的伤口,抬手就要往他脸上砸。
周赫闭着眼睛,躲也不躲,心甘情愿地准备承受我的盛怒。
青筋暴露的拳头堪堪停在离他鼻梁一寸的地方。
3
我几乎要烧红了眼睛,太阳穴疯狂地跳动,隆隆作响。
我咬碎了一口牙,才把拳头狠狠砸在周赫旁边的地板上,又接连发泄般的锤了几拳,右手骨节血肉模糊,在白色瓷砖上留下斑斑血迹。
我感觉不到疼痛。
我这是在做什么?!
迁怒别人吗?!
递刀的确实是周赫。
可是剥夺何斐的自由,践踏他的尊严,把他逼上绝路,迫使他用刀割开手腕的,是我何斐。
凶手不是别人。
凶手是我。
凶手是我!
我浑身的力气如同瞬间被抽走,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冷汗如瀑布而下。胸口像是刺了个对穿,被人生生挖了心出来,空留一个拳头大的空洞,刺骨寒风从我胸口呼啸而过,椎心泣血,连骨头缝都在呐喊着疼。
我捂着绞痛的心脏俯**,喉咙里终于发出悲恸的哀嚎。
4
我曾以为,只要能把何栩留在身边,我甘愿承受任何泰山压顶般的后果。
可是,我从没想过,何栩宁愿意生命为赌注,来换取自由。
5
是我输了。
6
何栩伤情很严重。
他的左手的血管和肌腱都被切断,手术结束后要住半个月院,修养两个月之后需要拆吻合术留下的钢线。
程浅陪在何栩的病床前。
我站在病房门后,透过虚掩的门缝遥遥看着还陷在昏迷中的何栩。
他苍白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脸色纯白如雪,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化殆尽。
张禹风买了吃的回来:“行了,别站这儿了,进屋吧。”
我没有动。
张禹风又继续说:“医生都说没事儿了,这次算是有惊无险,你有什么对不起何栩的,等他醒了亲自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
告诉他是我错了,是我太贪心,都怪我变态的控制欲,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别离开我?
我又有什么资格挽留他呢。
他是特立独行的画家。
是自由漂泊在天空之下的鸟。
是宁折不弯的倔强灵魂。
是我终究锁不住的人。
7
我的视线不舍地停留在何栩安稳的面容上。
程浅也在看他。
他目不转睛,眼神里蕴着劫后余生的眷恋。
程浅抬手将何栩额上的一缕碎发温柔地拨开,低声在何栩耳边说着什么。
我分明在看到何栩如有若无的微笑。
我越悲切。
就越卑微。
我怕是这辈子,都偿还不完身上的罪孽了。
8
“怎么回事儿……?程浅你什么意思?怎么还报警了?”
张禹风急急忙忙的声音扰乱了我混乱的思绪。
程浅听到病房外的喧闹,轻轻揉了揉何栩的头发,才出来跟警官交涉。
来的是刑警队长。毕竟程浅和我,一个报案人,一个涉案人,还有病房里的受害者,都不是什么小人物。
他们的人倒也客气:“何斐先生,还要麻烦您配合我们回去调查。”
我又往病房内看了一眼。
何栩依旧安静地睡着。
9
我垂下眸子。
哥哥。
我放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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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切回何栩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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