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房子里连一丝何栩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我隔壁的房间空空荡荡,白色的纱帘在风中轻盈摇曳着,他的物品都被处理掉,甚至连客厅中原本一家五口的照片,被换成了只有我和何其。
他的社交账号已经变成灰白色,号码被注销,我不信邪地拨打了一遍又一遍,尽头只是那个让人生厌的空洞女声。
就像这个人没有存在过。
我如雷轰顶,耳边像是点了一连串的炮仗,炸得我四体不勤,脑子吱呀吱呀的拼命转动,花了几分钟才明白:何栩,我的哥哥,我的爱人,离开了。
2
我几乎是怒火中烧。
为什么啊?何栩?为什么要不声不响地离开?为什么不给我一丝预兆?是我对你不好吗?之前我们不还都好好的吗?啊?!
我想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扔到床上,捆住他的双手撕开他的衣服,撕咬他的脖颈粗暴地进入,让他再也哭不出声音来。
这是他背叛我的代价。
我心如擂鼓,胸膛里的怒气让我浑身滚烫。我在何其的注视中,气势汹汹地把别墅里的每一个房间都寻了一遍,才在地下室找到了些何栩用过的东西。
看着那堆无人认领的物品,我忽然冷静下来,惊恐慢慢溢出心底,我的身体逐渐被寒气侵蚀。
我从来没有如此慌张过。
我跌坐在地,只觉得心里一片冷寂,呼啸着寒风,原本被何栩焐热的那一小块心脏已经开始冻结。
3
我想去找何城霄问个清楚,何栩到底为什么走。
何其却叫住我。
“二哥,你想哥哥了?”
我心灰意冷地斜睨了他一眼,开口是噎了条陈年鱼刺的嗓音:“小孩子,懂什么。”
何其拱了拱鼻子:“哥哥出国前嘱咐我了,让我看着你别干傻事儿。”
我抬起头,心里怀着点微乎其微的希冀:“何栩跟你说什么?”
何其表情一派天真,显然不能理解何栩的离开意味着什么。
“哥哥说他出国去留学了,他说他把欠你的都还给你了,还让你多帮爸妈,别让他们操心。”
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你人不大,怎么管的这么多。”
“哥哥留给我的话,我肯定会带到啊!”
我看着他稚嫩的脸,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软软的,跟何栩的头发手感很像。
我明白何栩的意思了。
4
他几天前倔强的泪眼还在我眼前若隐若现。
那时,他马上就要被赶出家门了。
这些年阖家欢乐的假象被戳破了。
不,不是假象,只是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他的位置了。
为了我。
而那时候我是怎么说的?
“公司忙。你等我回去。”
我到底是个什么狗东西啊。
5
我强行压下胸腔里玉石俱焚的冲动,在爸妈面前仍然摆出一副温和的笑容,笑容之下我给自己掘了一座坟墓,把真实的情绪都埋在地下。
我越来越勤勉,毕业时我出任了公司副总监。
随后的几年,我逐步扩大公司经营范围,生意疾风劲草般地扩大了十几倍,在A市已经无可匹敌。
我稳步晋升着,同时慢慢吞并公司其他元老的股份。
当年明里暗里给过何栩脸色的人都被我不动声色地报复回去。
6
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除了一件事。
我见不到他。
7
他成了我生命中的一根刺。
一想到他,我的心脏就隐隐作痛。
在他离开后,我把他留下的东西都搬进了我们的小公寓里,几乎不再回家住。
没了何栩,家只是一个空荡荡的盒子。
我夜夜躺在他曾经睡过的床上,留恋着把他拥在怀里的餍足,怀念他轻颤着的身体的触感,企图再次寻找他的味道。
只找到一捧冰冷的夜色。
我曾经尝试寻找他,可是我连他在哪个国家都不知道。家人对他的去向三缄其口,仿佛他是这个家里最大的禁忌。
何其本来还闹着要何栩回来,但是妈妈的横眉冷对让他再也不敢多嘴。
我日复一日,背负着沉重的思念,如同机器一般苟活在这个世上。
直到有一天我又听到了他的名字。
他在卖画。
8
用卖画形容何栩并不是很准确。
我在酒会上听到接触艺术圈的朋友们谈论一个在英国声名鹊起的年轻画家。
据说他以波谲云诡的画风著名。
我原本不感兴趣,只是瞥到了那副怪诞的油画角落里,落在英文名下的中文名。
是何栩。
一瞬间,我捏紧了手中的香槟杯。像是被生生掀开了陈年旧疤,心脏撕裂般剧痛。
除了那个名字,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6
我把能买到的何栩的画都买了下来,清理出一整间屋子作为藏室。
我开始着手拓展英国的业务。
我死寂了多年的心在慢慢复苏。
我在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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