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鲜血飞溅而出，灼热的刺痛从右手的骨节传来，我这才清醒了一大半。
冷色调的镜前灯映得我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比纸还要苍白。
镜子上如蛛网一般地裂痕把我的脸切成成千上万个碎片，我惊魂未定地喘息着，冷汗顺着额头缓缓往下坠。
我太累了。
2
一片黑暗中，我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死守着等待第二天那个人再来。浑浑噩噩间，我不知什么时候裹着毯子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熹微的晨光中，我被开门的声音惊醒。
是那个人。
他看了我一眼，立刻垂下眼睛，想要像昨天一样，放下东西就走。
我声音沙哑地开口道：“我受伤了。”
他讶异地抬头，看到我抬起的血粼粼的右手，以及几乎干涸了的狰狞伤口。
他神色动了动，似乎内心很是矛盾地挣扎了十几秒，才纠结地开口道：“何总不允许我跟您说话。”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笃定他不敢就这么晾着我。我索性悻悻地把手缩回来，掖进毯子里，戏谑道：“那你走吧。”
他原地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拿来了药箱。
3
他低着头，带上手套，一语不发地处理我的伤口。
我问他：“你是何斐的助手？还是保镖？”
“……都是。”
他语气低沉，似乎非常不想跟我说话，但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我。
他用生理盐水给我冲洗干净干掉的血液，又小心翼翼地给我的伤口消毒，疼的我咬紧了牙才没有把手抽回来。
就算疼，我也要抓紧每一分钟能和别人说话的机会：“看你手法这么熟练，以前经常处理这种伤？”
他沉默几秒，点了点头，继续用镊子清创，挑出伤口中细小的玻璃渣。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强撑着继续这场来之不易的谈话。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我叫何栩，栩栩如生的栩，何就是那个……你们何总的何，你说巧不巧。嘶……你下手轻点，这是手，可不是猪蹄子……其实也没多巧啦，我是你们何总的哥哥。”
他动作一滞，但依旧没有说话。
但好歹有了点回应，我心里泛起一点高兴，忍不住继续往下说：“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哥哥，但也不全是……你说他的心多狠，把自己哥哥关起来……哎，当初是你把我从河里捞出来的吧？我是不是要谢谢你救我一命？”
他嘴角似乎抽了抽，半天憋出两个字：“……不用。”
我忍不住笑了笑。
他给我上了碘酒，又拿出一卷纱布，嘱咐我：“别沾水。”
我继续絮絮叨叨：“那我还能画画吗？……想也是不能了。哎，我跟你说了吗，我是个画家，不是我说，我还挺有名的，不信你去搜我的名字……不过应该都是我失踪的新闻吧……你要是有空，把浴室的镜子换了吧，我昨天是不小心绊倒了，毕竟这链子还挺碍事的……”
他帮我裹好纱布，才收起了药箱，准备离开。
我不满道：“你听我说了这么半天，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又开始皱着眉纠结了。
我讪笑道：“不想说算了……其实你也不用这么避着我，知道你对何斐忠心耿耿，我也不会求你放我出去的……我在这儿待得挺好的，只不过很久没见生人，有点好奇罢了……”
他半只脚都跨出了门，才转头跟我说：“周。我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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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名困难……就只给小周一个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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