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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像独白 1/3

|等待像独白|

山东大学/高著原

高中的漆黑清晨,路灯的黄光很暖,约定好了六点在楼下集合,我提前十五分钟走向女朋友的楼下,北方的冬天真的很冷,我满心欢喜着一会儿可以看到可爱的脸庞,不知不觉路很快就走完了。我站在楼下等待,常常看见自己的影子,有时候很高有时候很矮,不一会儿女朋友就会从楼上下来,在这之前感觉自己像在独白,憧憬与想象无边无际,不必在意别人的笑,心里的话往外涌着自言自语,一如四年后的我,喝完几瓶啤酒后躺在稷下广场的高台上,恰逢毕业季,装作大四生喊着“我不想毕业”,前途是可以期盼的光明,也同样是在等待着自言自语着,好像是幼稚却也成长着。

恋恋情怀

我所理解的情怀几乎都与眼泪有关系,也许本就应该是这样的,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我有一个追星的朋友,疯狂喜欢张杰,一次演唱会的时候张杰从内场下来到后台热身,当时这个朋友就站在后台,看到好几个保安和他的经纪人围着张杰,她拿出手机拍照,但是保安不让拍她就放下了,她非常想喊张杰又怕被保安赶走就没有喊,于是在离张杰不到两米的地方站着默默看。很巧的是她和张杰对视了,张杰朝她挥手,她也朝张杰挥手并说:“杰哥我可以跟你拍照吗?”张杰可能没有听到但知道她说话了,就走到了她旁边,这时候她拿着手机在发抖,保安也在赶她走,然后张杰对保安说没事的,告诉我的朋友说别怕。我朋友刚准备拍的时候张杰的经纪人抓住了她的手机,说帮他们拍,怕光线不好。我的朋友很紧张就没有答应也没拒绝,但是手紧紧抓着手机。张杰跟经纪人说没事,于是我的朋友就打开手机和张杰合拍了一张,拍完之后她的眼睛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转,张杰说:“别哭哦。”我朋友的眼泪就下来了,说着“好,谢谢杰哥”然后双手合十向后走了出去。尽管我无法理解追星的人,但朋友当时的心情我确实感同身受,因为我的眼泪曾经因为跟她一样的原因失控,疾驰而下,汹涌澎湃。从打第一次乒乓球山大杯开始,我就梦想可以进一次八强,虽然我的实力不算很优秀,但是那种竞技体育里对胜利的渴望一直在支撑着我,打完山大杯打阳光体育,从大一到大二到大三。不过很不幸,前面的所有比赛我都没有小组出线,在高手如云的单打组别里每次我都是筋疲力尽地铩羽而归,站在校车上垂头丧气地从兴隆山回到中心。练习是从来没有停止过的,不过我的水平仍然进不了八强,或许可以进入十六强,我在第三年参加山大杯的时候这么想。不仅如此,更不幸的是,我被安排到了男双的比赛,队友水平一般,虽然我嘴上说着努力打但是心里已经告别了这个比赛,想着这次的出局也就是我的谢幕演出了。将要比赛的时候有了一点意外情况,混双比赛的组队出了问题,男队员需要调换,我意识到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进八强的机会,于是强忍激动跑过去协商我打混双的比赛。我承认这个选择里有着背叛的味道,我抛弃了我的男双队友,也是我的好朋友,只是三年来那种对八强的渴望实在有着太强大的力量,让我甘愿带着一些我最鄙视的“背叛”去走上战场。后来的比赛也打得很艰难,小组赛打六场,最后一场比赛赢了就出线,输了就回家,比赛非常胶着,过度的紧张与不安使我不敢进攻,总是战战兢兢地削球,不过最后终于赢了。赢了的那一刻我握着球拍的手一直发抖,签完字后也没能停下来,我以为自己会哭可是并没有。出体育馆要坐车回中心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下雨,虽然当时已经是筋疲力尽,脚底的泡都磨破粘在袜子上,但因为前两年没有出线一直没机会参加第二天的比赛,第三年参赛终于可以第二天再来一次兴隆山了,所以还是很兴奋。走到白玉兰路的时候发觉自己没带伞,脚底的疼痛断断续续地往上爬,雨滴从头发上滑下,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开始簌簌地掉下来。

最终我们获得了第四名,同学说也就加一分发展分吧,我对他点头微笑,希望他能明白这不是荣誉也不是名次,更不是发展分和排名,这是一种和眼泪息息相关的东西,叫作情怀。

很高兴在中文的课堂上可以听到“情怀”这个词,这让我想起我痴迷新概念的时光。谄媚讨好地借用老师的电脑打字,给同学买零食拜托他们把投稿带出学校,那是下课的埋头和午夜的台灯,打包成一个薄薄的信封,站在窗台目送着它离开。文学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不断成长茁壮,吸收养分,破土而出,风吹日晒,最终繁华如盖,把我藏匿于它的密密阴霾——上一辈说金融学好呀,赚钱多,同学们说建筑学好呀,工作好,然后我转到了中文专业,继续做着作家梦,希望可以继续文艺地仰望天空泪流满面,也可以在德令哈不关心人类只关心你。

即便,大学之后几乎就再没写过诗了,可那也是情怀啊,跟张杰和山大杯是一样的,太多了也太爱太恨了就觉得怎么说都是苍白的。恋恋风尘啊恋恋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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