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此次的谈话不欢而散了。
太宰治转身欲将离去,但身后传来的窸窣金属声响制止了他的步伐。
“怦——”
一声枪响,从刚才一直跟在太宰身后的那名心腹跪倒在地。
那人震惊地看向太宰手中的枪。
“什么时候?”他喃喃自语,不知究竟是何时被太宰偷拿走了枪。
然而在场的他的两位上司都未理会他。
“看来你知道她回来了。”森拾起茶杯,喝了口红茶,又放下杯子,然后点了点头,“这是一定的了,不然以太宰君谨慎的性格,可做不出今日这般出格的事。”
他轻描淡写地补充道:“是因为你的‘靠山’回来了吧?”
太宰沉默地放下枪。
在森鸥外放下茶杯后,藏在暗处看见他点头、接收到行动信号的手下们纷纷持着枪走了出来,他们将枪口对准太宰。
太宰见状并没有吃惊,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
森鸥外说的没错,如若是以往他绝不会如此鲁莽与冲动。但刚刚在来的路上他联系上了Peychaud,得知了现在化名为Angostura的林安格和她的伙伴救下了其余的孩子。她知道今日发生的一切,这是他此刻敢在首领面前放手一博的原因之一,他在赌森鸥外对她的在意。
更何况——
“您不会对我开枪的,也不会让部下对我开枪?”
他也在赌森鸥外对他的看重。
“为什么?因为我答应过她不对你下手?”森鸥外笑出了声,神色间似乎有些嘲讽太宰的天真。
“这只是一方面。”太宰对他的讽刺毫不在意,“钻石只能以钻石打磨。”
森鸥外意料之外地微微瞪大双眼。
“您曾对安格姐这么解释过吧。在违背了与她的约定,让中也加入港口黑手党之时。”太宰微微笑道,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森鸥外的惊讶只维持了一秒,他回答太宰时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所以呢?”他再次拾起茶杯,持枪的手下们见状将太宰围起,“上好的祁红真的不来一杯吗,太宰君?”
太宰治沉下脸色,看着围在他身旁的那群人,握紧手中的枪。
正当剑拔弩张之际,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
目视着太宰治匆匆离去的背影,留下的那群下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不敢看向从刚刚电话被挂断后就阴沉着脸望向天花板的首领。
“织田君到了吗?”森突然问道。
“还未收到消息。”这四个人中的队长答道。
未收到消息,就意味着织田作之助还在路上。
“吩咐下去行动吧。”森鸥外低下头,又拾起了茶杯,太宰治走了,杯中的茶水也凉了。
他轻抿了一口,抱怨了一句:“凉掉了还真是难喝啊”,然后再次重复道:“吩咐下去提前行动吧。”
紧接着,他像是自嘲般苦笑了一下:“难得那孩子拿‘那个’来威胁我。”
“那个?”那名手下一愣。
森没有再解释些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下属们退下去执行他的命令。
在下属们离开后,森鸥外离开了座位,他站在落地窗前看向窗外,呢喃道:“在王牌出击前,先清扫些杂草吧,无论是Mimic的,还是混进我家的。”
他的异能——金发碧眼的小萝莉爱丽丝浮现在他的身后,她漂浮在空中,用稚嫩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她天真又无辜地眨了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然后在他的耳边用甜美似蜜的声音残忍地说道:
“林太郎哥哥,你活该!”
22
「这世上存在的所有一切都是在迎来死亡前消磨时光的道具啊。」
人是为了救赎自己而生,在将要迎来死亡之际便会理解……织田作总将这句话挂在嘴边。
可是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于太宰治而言,死亡或许意味着解脱,又或许不是。但对他来说,归根到底,只有不断地去追寻死神的步伐,才能找到生的意义。
向死而生。
然而,当这四个字作为修饰词加在织田作的名字前——向死而生的织田作之助——却是太宰治极为不喜的。
织田作就该是那种认真地去生活的形象,与安吾的熬夜加班、劳碌不休、消耗自身健康与生命力的自虐形象不同。
在太宰的想象中,织田作他应该是那种——早晚有一天把辞呈砸在萝莉控首领的脸上,一个人带着他领养的孩子们搬到一座临海的城市,租一间面朝大海的房子,不用太大、也不能太小、但一定要能直面大海,每天清早伴着海风苏醒,每天夜晚伴着海浪声入睡。
他会成为一名作家,像他继承名字的那位文豪一样,实现他的梦想。
可此刻浮现在太宰脑中的只有织田作之助被纪德一枪击中心脏/头颅/咽喉等等要害,或者是他遍体鳞伤、绝望地仰倒在地死不瞑目的画面。
鲜血顺着伤口从织田作的身下缓缓溢开,染污他身上穿着的米色大衣,流过他苍白的指尖、染红了指甲,流过静止不动的脖颈、打湿了他红色的头发……
红色的头发。
那个人也有着一头红色的头发,与织田作的暗红不同,那个人的红发更鲜艳些,像是落日时的火烧云,又像是日出时的赤色霞光。
他在欧洲还好吗?太宰心想。
没有他的异能「人间失格」的束缚,若是开了污浊,那个人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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