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前面的人脚步一顿，他一头栽上了林朗的后背，捂着鼻子惴惴不安地等待半晌，听见林朗妥协似的叹息一声：“你跟这么紧干什么，暗杀我？”
“你去哪里？”许潜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一遍。
“……扑街，”林朗无奈地笑了，把许潜拽过来，薅下来用自己的衣摆擦擦，再重新架回他鼻梁上，“眼睛这么大也不知道长来做什么，不是你自己说要去星巴克？”
“……噢，不好意思，”许潜害羞似的笑了一下，抬起头很认真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啥？”林朗问。
许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啧。”林朗低着头避开许潜的目光，他把手插在兜里，别扭地上下摩擦。
“不要，”他说，“这么客气。”
许潜半晌没有说话，林朗抬起头，两个人视线相撞。
许潜说：“谢谢。”
林朗也说：“……谢谢。”
两人对视三秒，同时手插口袋抬头望天花板思考人生，耳朵红红的。
真腻歪啊。
一直到坐下来磨着吸管喝咖啡，许潜还在回想这个小插曲。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不对，别人的偏见不应该反过来影响他，但是有一件事让他感觉很奇怪。
他当然爱慕林朗，是想和林朗一起过日子、也想和林朗睡觉的那种喜欢，灵魂对灵魂，器官对器官；他也曾看过林朗的现场，林朗是对后期依赖非常小的技巧型选手，向来发挥稳定，毫不意外地令人着迷；但比如今天，比如曾经的很多个瞬间，他又清楚地意识到林朗的缺点，不可避免地动摇了。
为什么？
爱慕、钦羡和偏见是会同时存在的吗？
没有人能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他也没有时间找答案。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能做什么。
突然，许潜一推椅子站起来，在林朗“你肾是不是不太行”的目光下宣布他要去上厕所，实则飞快地跑下楼，找到刚刚他们驻足的香水店，毫不犹豫地买下了那支他评价为“林朗用了会显得很阴柔”的男香。
“闭眼闭眼。”许潜刚赶回来就催促一脸懵逼的林朗把眼睛闭上。
“……干嘛，”林朗觉得非常有问题，不肯配合，“厕所堵了你要滋我脸上？”
许潜面色一沉。林朗马上双手合十作忏悔状，乖乖闭上眼睛。
“手。”许潜又说。
林朗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摊开。
一秒钟后，手里多了一个盒装的东西，份量还不小，他掂了掂，没琢磨出来这是个啥。
“靠，你搞了个什么玩意儿来，”林朗问，“能睁眼了吗？”
“没什么特别的，我不好意思当面给你，”许潜说，“行了睁眼吧。”
“还不能当面呢给你讲究的，合着眼睛闭上我的脸就不是我的脸了是吗……我靠！妈的，搞惊喜啊？娘炮……”林朗拨弄着香水包装盒，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已经乐开了花，“干嘛啊，无事献殷勤。你现在不怕别人把我药回家去了？”
“所以你要挺住啊，一米九，”许潜笑眯眯地撑着下巴看林朗，像一只狡黠的狐狸，“不过其实我觉得只有我能药你。”
“为什么？”林朗问。
许潜大言不惭：“因为我比较聪明。”
9:12p.m.
林朗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宣布他的好心情从这一刻起正式开始。
后来他们在星巴克里只坐了一会儿，可能因为两个帅哥在窗边相对而坐你看我我看你太过显眼，不断有人好奇地瞧了过来，把许潜瞧得那叫一个如坐针毡。
林朗叹了口气，心里一边琢磨着许潜这怂了吧唧的破毛病能不能用“脱敏治疗”来治一治，一边两口吸完了咖啡，让步说那好吧，再转转就回家。
许潜一听到“再转转”三个字心态又有点崩，他心里有鬼，总感觉全世界都知道林朗手上的香水是他专门买给他的，很怕人知道。
两个人以目光激烈对峙半晌，决定各让一步，健步如飞地开始逛商场，速度之快，争取让任何一个过路人都看不清他们的脸，只知道有两道残影擦肩而过。
商场这一整层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从顶楼天花板上垂挂下来的某家珠宝店的巨幅宣传广告，上面映着一个裸上身的男模，身材可谓是相当有料，脖子上佩戴的项链坠饰刚好陷在胸肌间的沟壑中，远望过去像皮肤上滑下的水珠。
许潜只扫了一眼，就兴致缺缺地移开目光，反而是林朗这个家伙，分明已经走出好远了，又专门转头看了一眼。
许潜明知故问：“你看什么？”
“哇，好大的……”林朗一步三回头，还沉浸在那么大的胸肌间无法自拔，下意识地开口，发现余光里许潜的面色已然相当微妙，于是马上又改口补救，“……项链儿啊。”
许潜的脸色黑如锅底，林朗手里还握着香水，惴惴不安地强行补充：“没有金主爸爸的大。”
许潜：“……”
林朗：“嘿嘿。”
许潜：“……”
林朗：“真的真的。”
许潜推推眼镜，有一个问题开始在他的脑海里盘桓流连：为什么好好的一个林朗，偏偏就会讲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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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朗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金主爸爸真的很大，沉·甸·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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