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陈王氏半天没见人,出来才发现院子里的陈卓。
“这是怎么了?”
“你方才在屋里说的,可还当真?”
陈王氏停顿片刻后,面露喜色:“相公同意了?!”
陈卓点点头。
*
陈亦芃发现,这几日那一家子没有来她眼前晃悠,也没有人来催她干活。
虽然知道可能是在憋什么坏心眼,但陈亦芃倒乐得耳根清静。
陈卓夫妻皆心胸狭窄,被她三番五次轮流怼,肯定怀恨在心。那天和陈卓的对话其实也算是种威胁:要是还这样肆无忌惮,那我就告诉这些看着我长大的邻里乡亲,一人一口唾沫,早晚喷死你。
舆论是很可怕的,只是原身以前并不知道如何利用。
陈亦芃其实没有时间思考之后会发生什么变故,她目前没有办法赶走陈卓一家,只想尽快带陈思远离开。
首先便是要攒一笔银子。
前几日去找活也并不是全无收获。陈亦芃识字,又有算数基础,应征了一家药店账房。恰巧那家掌柜与陈父是旧识,也并非迂腐之人,考校之后就让陈亦芃上岗了。
她这几天,白日在药房算账,晚上回家照顾陈思远,为他按摩疏通经络、服用活血化瘀以及促进生长的药物。腿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剩下的就是交给时间,慢慢修复损伤的骨头。
“掌柜,那我先走啦!”
药房掌柜在前头应了一声,陈亦芃迅速收拾好东西回家。
如今药房给她一月五百文银子。只需两月多,她便可以在别处租一处小屋,带着陈思远搬出去,远离是非之地。
今日要给陈思远换药,陈亦芃特地向掌柜请了个假,早些回家。
马上到门口时,就见到一个熟人从陈家出来。是个年纪不小,身材圆润的嬷嬷。前几个月时,正是这人给陈玉珠说媒,但事情好像不太顺利。这个嬷嬷手头资源并不怎么样,介绍的也都是些地痞流氓,歪瓜裂枣,被陈玉珠嫌弃的不行。
陈卓曾经表示不会再经此人说媒,怎的今日此人还会登门拜访?
陈亦芃就想假装没看见,还没来得及避开,那边的嬷嬷将脸皱成了一团,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似乎还带着一丝怜悯,“陈姑娘回来啦!”
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指名点姓了,断然没有不理人的道理。
陈亦芃点点头:“是,刚从药房回来。”
“我听你叔叔说了,唉,倒是辛苦。要我说,像我们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也不用在外奔波,虽说咱们大褚女人在外干活的也不少,但还是在家最舒服,你说对么?”那媒婆伸手还想去拉陈亦芃,被她巧妙的避开。
“对,您说的在理,只是我这还有事,不好耽搁太久,就不送您了。”
陈亦芃迈开步子,那媒婆还在后面喊:“是该好好准备!日子就在这几天了!”
这是什么意思?陈亦芃听得一头雾水。
给陈思远换药的时候,陈亦芃还在想这件事,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
想到媒婆临走时那暧昧的笑容,以及最近异常安静的陈卓一家,她心里逐渐不安起来。
最后,还是忍不住打探到了那媒婆的住处,上门拜访。
而这一打听,几乎让她险些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原来,陈王氏最近找这个媒婆,说是要为自家侄女寻一门亲事。
只是自家侄女自从父亲去世后,精神恍惚,一直有些不大正常。竟说要找一个和自己父亲一般年岁的相公,这样能感受到爹爹似乎还在身边。
好巧不巧,这媒婆有个远房表哥,家里有些积蓄,城外有数十亩良田。虽已年近古稀,早有几房小妾,但过几日便是七十大寿,为沾个喜气,打算再寻一房,喜上加喜。
且陈王氏表示彩礼无需太多,只是女方不会出嫁妆。
那老头一听,丫头长得还算俊俏,且踏实上进,脑袋有的这点问题也恰合他心意,便一口答应。
十两的彩礼前昨日就已经交给陈王氏了。
“要我说,你这婶婶倒是疼你,还特意嘱咐我,担心这两日你精神不稳,半夜里又不知梦游到何处,要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护院帮忙看两天门。我这才刚准备寻人,你倒是先来了。怎么的?她竟没有提前与你说明么?”
陈亦芃被陈王氏胡邹乱扯的能力直接震傻了,万万没有想到,这陈王氏心思如此歹毒。竟然要把她嫁与七十岁的大爷做小妾!
陈亦芃觉得自己自己还是小瞧了这对夫妻的人品,简直毫无下限。
还冠冕堂皇说什么找几个护院看护,分明就是监视,怕她跑了!
怎么办?现在就要跑吗?陈思远腿还伤着,他们也并没有其他落脚之处。该去哪里?
“陈姑娘?”那媒婆推了推陈亦芃,“这是高兴傻了么?”
陈亦芃勉强笑了笑,“是啊,没有想到婶婶如此贴心,所有情况都被她想到。”
“嘿嘿,我看姑娘这几日就不要去那劳什子药房,快点准备准备吧!”
灵光一闪,陈亦芃猛地站起身:“嬷嬷说的是,我这就回去准备。”
语毕,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那媒婆被下了一大跳,看到那匆忙的背影,在后头摇摇头:“果然是病得不轻。”
陈亦芃一回家就碰见了陈玉珠,这丫头一脸幸灾乐祸,就差没把“你被卖了”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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