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兄弟的两种猜想都有不小的存在概率,为了以防万一,张兄你自缚手脚吧,这样是最稳妥的法子。”
称呼从张书礼变为张兄,周彦的警惕心逐渐放下。
“嗯,我也觉得周兄说的法子比较能两全,张兄你委屈一下吧。”陶恕从腰间收纳袋拿出了手腕粗的绳子,显然是特别定制的,有修为的武者也挣脱不开。
“不是,他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乡巴佬指手画脚,你们就听从了?你们还是不是肃魔部的正式成员,丝毫主见都没有。”张书礼又退后了几步,半个身子逐渐隐藏在黑暗中。
“张兄,你过了。”陶恕皱眉,听到张书礼的言论他有些不舒服,心想着其心性如此,为什么可以进入肃魔部,还能成为正式成员。
“我过了?”
张书礼用手指指着自己:
“我只是个晃神,就莫名其妙被你们这样对待,还要听个连预备成员都不是的泥腿子叽里呱啦诡辩,到底是谁过了?”
“这是最稳妥的法子,张兄,作为宿魔部的正式成员,规矩你应该懂的。”周彦停止转动手中剑,低低的龙吟凤哕消失。
张书礼呆了呆,然后举起双手:
“好,我明白了。”
周彦紧握剑的手稍微松了些。
张书礼突然以迅雷之势从腰间掏出一把沙子状的物体,撒向三人方向,然后快速地跑进三条岔路中间的甬道。
那沙子状的物体还未到周彦身前多近,枯木龙吟就已带起呼啸声,将那些扑面而来的散沙拦截。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落到地面的散沙挥发出带有浓烈气味的白色气雾,遮掩住了三人的视线。
这一会功夫时间,张书礼就不见了踪影。
“追吗?”陶恕收起手中的粗绳。
周彦摇头:
“也不知道张书礼是不堪受屈还是做贼心虚,算了吧,以防有诈。”
陶恕叹了口气:
“他要是遇到了危险,我们也不好向张家交代啊。”
“无碍,张家的压力我来抗着,张家再厉害,在肃魔部的规矩面前也是不顶用。”周彦摆摆手。
柳泉听着两人的谈话,用手挥了挥,把空气中呛人的白雾气扇开,拿着火折子走到三条岔路前。
他打量道:
“接下来该到我们做选择了,进哪条路?”
“中间的就不用进去了,就当张书礼去探路了。”周彦明显也被张书礼刚才的表现激怒,俨然把其当成了条探路的狗。
柳泉点点头:
“那还剩下最左边和最右边了,是分头行动?还是抱作一团?”
陶恕走到柳泉身旁:
“一起吧,这洞穴确实有些诡异。”
周彦没有多反对,也不犹豫,率先走到了最左边的甬道前:
“三条路在我本目下都是迷雾缭绕,那就听天由命,任意选一条进去吧。”
柳泉无奈道:
“反正我的运气一向不好,跟着周兄的选择吧。”
“我运气也不太行。”陶恕微笑道。
周彦虽然没有表情,但破天荒,少见地开了句玩笑话:
“巧了,我的运气一直不错。”
说完,他没有半点畏惧地走进了最左边的甬道中,还是原来的顺序,柳泉第二个,其次是陶恕,不一样的是张书礼独自跑掉了。
......
跑进中间甬道的张书礼不断回头,生怕另外三个人追过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一个人跑了进来,只是心底隐约间有个低语声在催促他,下意识地就进到了甬道中。
脚下的步伐没有停止,张书礼跑到有些气喘吁吁,他边跑边想着,那个脑海中印象极其模糊的黄袍身影。
那个身影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昨晚上后来的事情完全想不起来了?
随着回想,脑海中的黄袍身影愈发清晰起来,那件黄色的袍子很老久和破烂,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而那个身影很高大,但却总佝偻着身子,像个老叟。
慢慢地,身影居然在他的脑海中转了过来,张书礼看到了张无法用正常言语形容的脸。
那是扭曲,那是混乱,那是无上的威严!
不经意间,张书礼的后背已是汗涔涔的,黑色的锦衣被浸湿透。
他张大着嘴巴,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是回忆,为什么那个黄袍身影却像是有了生命般在他的回忆中动了起来。
脑海中的黄袍身影注视着张书礼,几秒钟的时间,这位自视甚高的张家少爷的表情又变成了先前的吊诡模样。
咧开的嘴巴上扬到不可思议的弧度,嘴角被扯裂开来,鲜血流出,再加上先前眉心的血迹没有擦拭完全,活像食人的恶鬼。
“杀,杀,杀。”张书礼停止逃跑的步伐,扭头缓慢走向甬道入口方向。
......
新的甬道很宽敞,三个人并肩而行也不显得拥挤。
周彦在中间,而柳泉和陶恕则在其两旁,像是左右护法。
走着走着,甬道前方开始漫起皑皑雾气,如同周彦的本目看到的一样,原本柳泉还以为这只是某种形容,却不曾想真的有雾霭。
突然,周彦停住脚步,用手中的枯木龙吟横在身前,同时挡住了另外两个人:
“有动静,不要乱走。”
柳泉注视眼前迷雾,有些不解,这么浓重的雾霭,即使周彦的本目也无法看穿吧?
还没等他细想,真的出现了窸窸窣窣声,听上去有些奇特。
在火折子的光照下,雾气中,出现了两个黑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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