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素一看到这只小乌龟，满脸的惊奇：“咦，这我不是丢了吗？做这么丑怎么能当礼物呢？不要了不要了丢死人了……”玉素跳起来就要去抢。林起本就比她高了一大截，把小乌龟高高举起，一边躲一边喊着：“那可不行，这乌龟我捡着了就是我的，要是你嫌太丑，大不了我以后藏起来，不让人看见！”
玉素跳得满脸通红，发髻都松了也拿不到，气得咬着唇不理他。玉章怕这小妮子生气，一把揽过玉素，笑着说：“生气啦？好啦，我们就要走了，该跟林起兄弟告别了。”又转头跟林起拱了拱手道：“林起兄弟，这几天幸好有你陪着我这妹子玩，不然还不知道她要闹成什么样，多谢。今日一别，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林起也拱手行李，又抬眼看向玉素，玉素闻言，也顾不上生气了，忙对林起说：“林起哥哥，过几日我们回去了，你可一定要来看玉素，陪玉素玩，一言为定！”玉素满含期待的小眼神，让林起心中一动，连忙答到：“好，一言为定！”
……
4年后一个秋日的上午，城南观音庙门口，来了一辆装潢精致的马车。车夫利落地翻下马车，搬来车凳放在车下，轻生对车里说：“少夫人，小姐，观音庙到了！”
车门打开，车帘掀起，一个着天青色背心的丫鬟走下马车，扶起车帘，丫鬟小菊扶着一个身披月白斗篷的少妇下来，身后跟着穿着粉色斗篷的姑娘，不时叮嘱“嫂嫂小心。”这姑娘下得车来，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这座观音庙，粉唇微启：“嫂嫂，这就是你许愿成真的观音庙吗？”
少妇含羞一笑，说：“是啊，常听人说这城南的观音庙虽不大，但是灵验的很。上次我和你哥哥路过这里，诚心许了愿，观音慈悲，竟遂了我的心愿，所以今日特地来还愿。”少妇转头看向粉衣姑娘，笑着说道：“玉素，你已及笄，今日既然来了，不如也向菩萨求一桩如意姻缘？”
玉素闻言，害羞的嗔了嫂嫂一眼，撅着嘴巴，一跺脚说：“嫂嫂得了观音送子，就来取笑我了！”
玉素的嫂嫂温柔的笑了，拉住玉素的手，轻轻拍了拍：“玉素，男婚女嫁是应当的事情，有什么可害羞的。你不说，观音菩萨怎么会知道你想要个什么样的郎君呢？”
玉素红着脸不答腔，只对一旁的丫鬟说：“小菊好好看路，搀好嫂嫂！”嫂嫂看她这么害羞，也不笑话她了，几人一同向庙里走去。
观音庙里其实很小，进门左拐，便是主殿。有几位善男信女正在主殿观音像前诚心礼拜，玉素几人便在殿外等候。有个男子不知遇到了什么难事，伏在蒲团上求了许久，旁边其他人走了，空出个位置，玉素便让嫂嫂先去还愿，她再等一等。等她嫂嫂还完愿，那个男子才起身，又双手合十拜了拜，才正式起来，转身离开。看到嫂嫂和那个男子都起身出来了，玉素才进去。与少年擦身而过之时，好奇看了眼那男子，大概弱冠之年，眼眸低垂，眉头紧锁，脸上一片哀愁之色。玉素隐隐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却不曾想那男子一直低垂的眼睛，在擦肩时却锁在了玉素腰际荷包上挂着的木雕雀鸟上。男子走出主殿，又回头深深凝视了跪在佛前蒲团上，潜心叩拜的姑娘倩影，若有所思。
玉素见殿中已无其他香客，轻声对着殿上的观音菩萨念道：“菩萨在上，信女程玉素，佛前有三愿，一愿爹娘身体康泰，二愿嫂嫂能孕中安稳，平安生产，三愿……三愿得遇良人，携手一生，不求荣华富贵，但求相依相守，互信互爱。望菩萨慈悲，信女能得遂心愿！”
烧完香，拜完菩萨，便打算出门回城北家中。刚走出观音庙，玉素几人便见门前大樟树下，有一人背靠着樟树，树荫浓密，看不清脸。这时，车夫把马车赶了过来，小菊先扶了少夫人上了马车，玉素正要上车凳，樟树下那人突然走出来，拱手问道：“敢问可是程姑娘？”
车夫余叔一脸警惕的看了眼那人，低声对玉素说：“小姐快上车吧。我看着这人在这里站了许久了，像是专程在等人。“说罢便扬声对那人道：“我家马车上挂有程家号牌，你一看便知。何必多问？你是什么人？”
那人走出树荫，看向玉素，玉素这才看清，原来是刚才在主殿里拜了许久的男子。那男子说：“在下林起，看到姑娘的雀鸟木雕，想问问可是程家玉素姑娘？”
“林起？”玉素重复一遍这个名字，手指不自觉的抚上腰际的雀鸟，忽然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是林起哥哥？”
玉素正要上前，嫂嫂从马车里探出头叫住她：“玉素！”余叔也拦住她：“小姐，还是上车早些回家吧！”玉素粲然一笑，对嫂嫂和余叔说：“嫂嫂，余叔，这个人我认识，哥哥也认识的，佩儿也知道的，你们放心，我说两句话便过来！”余叔还想说什么，玉素已经快速跑过去了。
“林起哥哥，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啦？”玉素看着眼前的男子，依稀和记忆里那个喜欢逗她，有时候脸又臭臭的少年重合。现在的林起比玉素足足高了两个头，还是那么干净的脸上，浓密的眉毛更显得英气勃勃，眼尾有些上挑，也在细细打量着这个好几年不见得小丫头，那眼里透着欣喜，也透着惊艳。玉素吹弹得破的脸上透着健康的红晕，一双极黑的眸子干净得让人不敢对视。
林起收回自己的目光，落在那只雀鸟上，笑着说：“这雀鸟雕工粗陋，这么多年你竟还带着它！”
玉素一听，举起那雀鸟得意道：“林起哥哥，幸好我带着它，不然你还认不出我呢！对了，当时不是说好了你要来找我玩的吗？你怎么一直都没去找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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