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肯说我也猜到了。”
祝耽眼刀扫过来:“谁?”
“你的未婚妻啊。”
祝耽面上现出诧异之色:“未婚妻为何物?”
哦,未婚妻这个词最早大约是清朝才出现的,难怪他不知道。
“就是殿下未来的王妃。”她赶紧解释了一句。
一股愠色顿时遍布祝耽满脸:“一派胡言。”
“我又没说是谁,殿下生什么气呢?”
……
“你要我说多少遍,我跟王小姐……”
林汝行听到此处,终于明白刚才那种违和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是祝耽突然间换了彼此的称谓。
这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听起来就是很别扭。
“殿下注意措辞……”
祝耽气得站了起来:“本王已经说过与王毓秀素无瓜葛,郡主又是从何处听来的这种谣言?”
“殿下息怒,我不是听谁说的,我是亲眼所见。”
祝耽怒意不减:“你亲眼所见我称呼她王妃了,还是亲眼所见我俩互换庚帖了?”
林汝行白他一眼:“我在叶沾衣那里看到过殿下跟王毓秀的八字,八字都算好了,莫不是婚期将至?”
祝耽攥了攥拳,心里将叶沾衣全家问候了一个遍: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亏他还对陈士杰千防万防,没想到却是叶沾衣静静悄悄给他捅了个大篓子。
他转过头就要驳斥她,却看她垂着头摆弄自己的荷包,竟有些赌气的小女儿情状。
突然间,他好像一点气都没了。
甚至还有些高兴。
“本王与王毓秀有了婚约,郡主为何这样生气?”
“嘿,殿下要这样说,那我可要跟殿下好好掰扯掰扯了。”
祝耽一脸兴味,重新又坐下来,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洗耳恭听。”
林汝行端坐好,捋了捋袖子开始跟他分辩:“其一、殿下与王相千金早有婚约,但是又害怕朝臣忌惮你们两个权臣联姻,介时一个前朝一个军中皆由你二人把持,难免会引人侧目。所以殿下轻易不敢在外对王毓秀表示出一丝热络,甚至还刻意冷眼相待。”
祝耽强忍着没把茶喷出来:“有其一必有其二吧?”
“其二,簪花会一事殿下作为皇室主理,竟然对王毓秀的恶行不闻不问,敢说不是存了私心要包庇她?”
“其三、殿下一直随身佩戴着王毓秀赠送的女红,却偏偏在簪花会上当着众人的面将它弃之如敝,岂不是太过刻意?”
“其四、殿下今日来探我的监,言辞婉转之间就是想暗示我,此案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所有人都清楚,投毒案最大的嫌疑人正是王毓秀。”
“哈哈哈……”祝耽不怒反笑。
林汝行不高兴,我义愤填膺一口气将你的罪行全部揭露出来,不是想看你用“哈哈”一笑遮掩过去的好嘛!
“这些疑惑在郡主心里藏了多久了?”
祝耽此时笑得开心,一苞微鼓的卧蚕将他的眼睛衬得柔情似水。
阳光照在他一半的侧颜上,可以看清他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眨眼的动作一张一翕,像一对小门帘。
她从未注意到他竟然有这么一双美睫。
以后他若再来时一定要看看仔细,是不是人还没进门,眼睫毛先进来了。
祝耽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笃笃”两声将她拉回现实。
呃……
怎么在跟人对线时走神呢?
“没多久啊,只不过王毓秀视我为假想敌,屡次陷害于我,但每次殿下都出面替她收拾烂摊子,我自然而然能联想到。”
祝耽收了笑,一本正经地说:“其一、本王若真有王毓秀有婚约担心朝臣忌惮,应该极力保密才是,而不是弄得京城人尽皆知。
其二、簪花会上王毓秀所作所为本王一清二楚,但是若想报仇,必要先搞垮王士斛,此为长久计,当前不宜激进。
其三、本王随身携带王毓秀的女红一则是稳住王士斛,使其卸下防备,二则是本王时刻提醒自己莫要贪杯误事。至于当日将它又扔掉,是时机已到,可以拆台下戏罢了。
其四、投毒案嫌疑人并非王毓秀,所以即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是因为本王刻意包庇。”
说完他目不转睛直视着林汝行。
……
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破绽。
但就是不像是真的。
“那殿下真真是对不起王毓秀,你竟然利用一个女子对你的真心,来跟人家的父亲朝斗。”
祝耽:?
这又是个什么角度?
合着刚才一通话都白说了?
无论解释得多清楚,最终还是一个结论:反正你武召王不是个男人,不是个东西。
“呵呵,无话可说了吧?”
祝耽无奈叹气,确实不想再说了,难不成还要把王毓秀设计自己假失身的事也说出来吗?
那才不是个男人呐。
“本王走了。”
林汝行站起身,象征性地朝他施礼:“殿下慢走,不送。”
祝耽走到门边,回首说了一句:“我今天就不该来。”
……
史进见祝耽一脸呆头耷脑地走出来,也不敢多言。
直到走出府衙,见祝耽还是面色沉重,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殿下惹郡主生气了?”
祝耽一愣,怎么自己现在这个情况,作为下属不是应该问是郡主气到他了么?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今天郡主没出来送殿下啊。”
侯府的老宅和新宅,他都随祝耽一起去过几次。
第一次时郡主不但出门相送,甚至还在当街目送了殿下的马车好一会儿才回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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