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晚……”赵岁亦闷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明明知道他是个明事理的人，可还是怕那样的话说出来会让他生气，让他难过。
“我们去吃饭吧。”赵岁亦想起他还穿着单薄的衣服，医院冷，他身体会受不了的。
“好。”张清晚应了一声，一只手接过她提着的饭，一只手牵着她，往病房里走。
饭吃到一半，张清晚突然说：“我没事，岁亦，你不要太担心了。”
赵岁亦还在想别的事，随口应了一声，“我知道。”等过了好一会，她回过神，想起他心思多，忙又说：“医生说了，可能是恶化的前兆，以后注意身体。”
张清晚点了点头，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赵岁亦说不清是哪里变了，可就是感觉和从前不一样了。张清晚小心翼翼地怕她生气，她也小心翼翼地怕张清晚难过。考虑得太多，反而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
吃过晚饭，时间尚早，赵岁亦却不想打开手机看到那些惹人烦的消息，张清晚也需要多休息，所以她拉开沙发上的毯子准备在沙发上睡了。
房间里留着一盏小灯，赵岁亦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还在想着要那样的话要怎么告诉张清晚。
躺了好一会儿，以为张清晚都睡着了的时候，他却突然问道：“岁亦，你有心事吗？”
一下子就被说中了心思，赵岁亦忙否认道：“没有啊。”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否认得太过绝对了，好歹要用个“在想你啊”这样的玩笑话应付过去才是。
张清晚没有立刻接上话，怕他生出别的心思，她又想着要怎么给他解释。
“岁亦。”张清晚说。
“嗯？”赵岁亦一下子屏住了呼吸，脑海里已经闪过好多会出现情况的应对之策，却不想他却说：“来我床上睡。”
赵岁亦缓了一口气，却没有动身，“会影响到你休息的。”
“岁亦。”他又说。
“怎么了？”赵岁亦又提了一口气，开始胡乱猜测他要说什么话。
“你不陪着我，我睡不着。”张清晚似是十分委屈，声音软软的，还带着点鼻音，“你今天才说医生不准我熬夜的，你走之后我昏倒了，你回来了总不会还要看我再昏一次吧？”
赵岁亦被他的话逗笑了，掀了毯子趿拉着鞋走了几步钻到他掀起的被子里。别的方面没什么变化，倒是学会撒娇了。
她一进来，张清晚就用被子把她裹住了，他一手从她颈后穿过来，另一只手从背后抱着她，就像她睡觉时抱着一个抱枕那样。他比她高很多，他的下巴就抵着她的头，他温热的鼻息都喷在她耳后。
她的几根头发被他的鼻息吹动，前后挠着脸颊和耳朵，心痒痒的。狭小的床上，她紧贴着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腹肌，甚至想象得到她紧贴位置的样子。
“张清晚。”房间里很热，赵岁亦又被他紧紧裹在被子里，靠着他的身体也有越来越热的趋势，她出了点汗，忍不住动了动。
赵岁亦顿时紧紧绷住了身体，她好像感受到了张清晚的一些异样。有点尴尬，赵岁亦建议：“要不我还是去沙发上睡吧，真的会很影响你休息啊。”说着，她就要下床。
“别动。”他声音有些沙哑，心思不言而喻。他手轻轻用劲搂住了她的腰，硬是让她给转了过来，面对着他。
“你还生病着呢。”赵岁亦把脸埋在他胸膛，想迎合他来着，可又考虑到他身体，怕他又出什么事。
“刚刚吃饭的时候我就说了，我没事，你不用太担心。”张清晚说完，再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把她下巴抬了起来，顺势吻住了她的唇。这一吻吻得天昏地暗，赵岁亦早就在他世界里迷失了自己，两个人的心紧紧贴在一起，交换了灵魂。
等他停下来了，她才小声又小声地说：“我们这是在医院啊，这样不好吧。”
张清晚却微喘着气，把她转了过去，还是像抱着抱枕一样地抱着她，低声说：“要是我和你有一次，那就不能只得一次，我不能熬夜，岁亦。”
赵岁亦自诩脸皮不薄，这会儿却被他的话怼得说不出话来，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他摆明了就是让自己难堪，赵岁亦用被角捂着下半张脸，一动也不敢动了。
“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给我做了什么安排吗？”张清晚问。
“再住几天吧，”赵岁亦想了想，说：“多观察一段时间。”
张清晚却立刻拒绝了，态度还很坚决，“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以前为了奶奶，”说到奶奶，他顿了顿，又继续说：“为了奶奶，总是很忙，想着赚够了钱就娶你，和你总有时间的，可后来，”他说到后来，又顿了顿，才说：“后来又出了那样的事，委屈你了，岁亦。我不想再等了，有个词语叫夜长梦多，我怕还会有什么事会隔在你我之间。”
张清晚是不知道那些热搜的事的，所以他也并不知道，有些事，并没有彻底地解决。他和她，之间隔了太多。
“好。”赵岁亦沉重地缓缓应了一声，建议道：“想去附近的游乐场，去坐摩天轮。”
“想去逛商场，买衣服买饰品。”
“再看一场电影吧。”
“一定要听你唱歌。”
“……”
赵岁亦说了好一会，把这一天安排得满满的，她每说一条，张清晚就“嗯”了一声。
“晚安。”她说完之后过了一小会，张清晚说，他声音有些含糊，似是困了。赵岁亦也应了一声：“晚安。”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如果星星会说晚安，我一定让它们把我的爱意都传达给你，你不是遥不可及的月亮，你是我温温柔柔的，会让我溺死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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