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官身?”陶氏惊讶地问道。
“是啊,我们王妃是翰林编修,王妃懂番语,鸿胪寺的通译都比不上王妃,王妃翻译番书的时候,就是识红姐姐给她打下手,识红姐姐的字写得又快又好,我们家舅爷也夸过她。”
陶氏想起在马车上看到的那本莫名其妙的书,她终于明白原来那是番书。
她从周扫尘那里只是听说识红这个一等大丫鬟只管写字,便以为是侍候笔墨的,现在才知道,这哪里是侍候笔墨,这做的是文吏的差使。
陶氏以为颜雪怀会叫她过去,没想到王爷王妃很晚才回府,想来今天是不会叫她了,陶氏只好睡下。
颜雪怀又从国公府带回两车东西,自从李绮娘有孕,国公府便囤了很多孕妇能用到的补品药材,除了这些,李绮娘又给颜雪怀挑了几匹衣料,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原先的衣裳穿不下,都要缝新的。
回京的第一天,柴晏和颜雪怀便捞了四车东西。
因为即将荣升爹娘,这几日柴晏和颜雪怀感慨良多。
柴晏说:“为人父母真不容易,操心了儿女,还要操心孙子孙女,从刚刚怀孕就要操心,以后还要很多年。”
颜雪怀笑问:“你今天才知道的?以前不知道吗?”
柴晏摇头:“以前我没有留意过。”
他含玉匙出生,从小在蜜罐里长大,什么也不缺,他想要什么,只要说一声,无论是爹娘,还是兄姐,亦或是服侍他的那些人,甚至陆锦行,都会在第一时间,把他需要的一切捧到面前。
即使他后来想娶颜雪怀,也只是写信说一声而已。
而颜雪怀和他不同,她太珍惜得来不易的亲情了,尤其是李绮娘给予她的母爱,是她前世不敢妄想,今世不想放手的珍宝。
颜雪怀笑眯眯地说道:“以后我们要多回国公府。”
她本来还想说要多进宫,后来一想,还是不要说了。
哪怕亲如父母兄弟,皇室就是皇室。
颜雪怀胸无大志,她想做一辈子富贵闲人,就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帝后健在,柴晏是父母膝下受宠的小儿子,帝后若是不在了,柴晏便只是臣子!
新帝认他是兄弟,他便是兄弟,若是不认,那还是臣子。
颜雪怀前世虽然是学法语的,可她也学过历史,看过无数位皇子皇孙的兴衰史,她心里明镜一样。
今天是真累了,颜雪怀一挨枕头便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就连柴晏半夜时被内侍叫出去,她也不知道。
柴晏披衣来到书房,琥珀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什么事?”柴晏沉声问道。
“韩指挥使派人来了,这会儿在中路,焦家兄弟里的老大,刚刚死了。”
焦家兄弟里的老大,便是焦文智,也就是王智。
“死了?”柴晏微微眯起眼睛,原本那点起床气荡然无存。
“嗯,韩指挥使派来的人问,王爷是这会过去,还是明天过去。”琥珀低声说道。
今天在御书房时,皇帝便叫了韩峰进宫,向他详细讲了最近发生的事,原本柴晏是想明天去诏狱的,却没想到,他刚刚回京,王智竟然死了。
“现在去吧。”柴晏说道。
琥珀答应着,便出去集结人手,现在是半夜,虽然京城治安很好,可是身为皇帝的儿子,无时无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正如颜雪怀所说,皇室的人是最惜命的。
诏狱的位置,一直以来便是秘密。
被抓进诏狱的人,都是蒙着眼睛进去,再蒙着眼睛出来。
不过,柴晏是知道的。
柴晏一到诏狱,便看到面沉如水的韩峰。
“人呢?在哪儿?”柴晏的声音里隐隐透出怒气,他根本不用去问,也知道王智不是病死的,肯定是死于意外。
人在诏狱,却出意外死了,此事若是追责,第一个就是韩峰。
“王爷随下官过来吧。”韩峰语气无奈,他一直认为诏狱是铜墙铁壁,却没想到今天就把脸给打得肿肿的。
王智的死态维持原状,仵作已经到了,韩峰没下令,仵作没敢解开死者的衣服,只是初步判断,王智死于中毒。
仵作先前并不知道王智的身份,只以为就是诏狱里关押的一名寻常犯人,可现在在看到睿亲王也来了,仵作便猜到这个犯人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韩峰命他开始验尸,仵作打起精神,比平时更仔细,也更甚重。
柴晏和韩峰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仵作验尸。
约莫用了半个时辰,仵作终于将尸体验完,他来不及填写尸格,便上前施礼,对柴晏和韩峰说道:“小人怀疑此人所中之毒,并非寻常之物,不在毒典之中。”
毒典,是当今记载毒物最全面的一本书,早在太宗时,便曾下令将《毒典》一书,做为各地衙门勘验依据之一。
可现在,仵作却认为王智所中之毒,不在毒典之内。
柴晏心中一动,他想起早前番邦传教士带来的毒物种子,可是那种毒物,也已被增录进《毒典》了,现在仵作所说的毒,肯定是没有收在《毒典》里面的。
韩峰冷笑:“先别管是什么毒,查到下毒之人才是关键。”
的确如此,是什么毒都可以先放到后面,当务之急就是抓人。
柴晏挥挥手:“人死在诏狱,无论下毒还是被毒死,都是诏狱里发生的事,这便是韩指挥使的事了,本王去提审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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