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郭旭独自将女孩们都送走后便一个人赶回宅邸,天下起了小雨,他只得加快脚步。
“公子如此步履匆匆,是要往哪赶呀?”
雨师妾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自白日一见后她便惦记着,这人居然能抗住她的媚术,倒让她颇有兴趣。
看着突然出现的美人,郭旭心无旁骛,只是愣道:“小姐有何事?”
雨师妾凑近他,一双美眸摄人心魄,娇声道:“雨如倾盆,公子可否送我一程~”
寻常男子被美人这般魅惑恐怕早已失了魂,可郭旭的魂已经被玉子妫剥了,她的媚术自是无效。
“在下家中尚有妻儿等待,告辞。”他只是怔忡片刻,便将手中油纸伞递给雨师妾,匆匆跑走了。
“这人怎么没有魂魄?”
雨师妾心下疑惑,复施法化为一道青烟紧追在后。
“啊!”
追到一处宅邸,她却被一道莫名的结界弹开,震伤了灵体。
她狼狈的爬起来,眯起眼打量着这宅子,狠狠一掌拍下,就见地上裂开个口子,社神公从里钻了出来,作揖礼道:“上仙有何吩咐?”
“我问你,这宅子是什么来头?为何有这般强悍的结界,竟将我震伤。”她还不信了,难不成这宅子里住着比她道行还深的高人。遂不甘心的又施一法将地上的落叶变成几只小精魄,朝宅子各个方位扔了去,结果全都被震碎了。
社神公回道:“此乃鬼王陛下阳宅。”他那天正在修炼呢,玉子妫一招化石为宅,震荡的地界差点没把他晃死。
“鬼王?”
怪不得这结界如此强悍,她乃妖仙,一般的门神可防不住她。
且刚刚那人明明肉体凡胎却无魂魄,想来是个渡魂司,她才魅惑不得。
这么说魔君让她杀的那凡女肯定也在里边。
想到这雨师妾璇身一转便消失了,待她回去好好想个办法再来杀那女人。
社神公无奈的叹了口气,自打这妖仙来到南勐泐洲,对他呼来唤去还得将自己的供奉全部献给她,更是杀了无数俊美男子,他却敢怒不敢言,堂堂地神,竟沦落如此地步。
回到凝香楼,阁内有一俊俏公子早已等候多时,雨师妾施法屏蔽外界,柔柔渡至他跟前,媚态横生。
那公子中了媚术像饿狼似的将她扑倒,两人缠绵之际,缕缕青烟爬上他的脸,如虫噬般啃掉整副皮囊,只剩一副森森白骨。
良久,雨师妾欣赏着桌上的人皮,那皮相鼻直口方、螓首蛾鬓,却没有眼睛。
她将方才那公子的眉毛扯下来贴到人皮上,幽幽的说着:“还差眼睛呢~”
——
暮云红霞处,银甲女神鹤立垂裳,众生鵷鸾匍匐,山呼:吾神安!
翻然天崩地坼,芸芸生灵哀嚎,女神亦泪,泪汇千江万流归山河,众魔齐杀之,神陨。
幽云浮过,一切乍无影,仅一巍峨菩提,树下和尚禅坐。
“师父!”
“她是谁?”
“阿弥陀佛~阿黎,往南去吧,入那洪荒境,登得建木梯。”
“师父!”
姒黎猛然惊醒,额间香汗淋漓,心悸不已。
那女将到底是谁?她已经无数次梦到这个场景了,她忽然疯了似的掀下衣襟,使劲去拔肩上的龙鳞。
“阿黎!阿黎住手!”帝隐忙制住她,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心疼不已。
他怜惜的在她额间吻了一道,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没事了,我在这。”
姒黎仍未回过神来,只是喃喃自语:“她是谁?我又是谁?”
“阿黎~”他紧紧拥住她,却不知如何回答。
良久,哭声已止,她仍然一动不动。
“阿黎?”帝隐唤着她,却不见有反应。
他发现她的泪珠凝在空中却不落下,可桌上烛火依然跳跃,风亦徐徐。
蓦地,一抹残影轰泄而至,就见屋内出现一道分身,白袍翩翩,与帝隐相似的玉龙眸中杀意凛凛。
“父神!”
帝隐惊觉起身,骤然爆发神力死死的挡在姒黎跟前,空中两道白芒相冲,他却不敌,顷刻间倒地不起。
看着儿子微微虚幻的灵体,帝俊眼底浮出一丝不忍,遂又化为滔天怒火,斥道:“隐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帝隐吃力的站起身,又颤颤巍巍地挡在姒黎跟前,眸中尽是倔强,讥笑道:“我以为父神不会对凡人动手。”
“你!”
帝俊震怒,恨不得直接轰散他的魂。
“罢了!”
他冷静下来,一脸无可奈何,儿子真的长大了,他那分与他复刻如一的威严令他骄傲,亦令他伤心。
“我已吩咐摩诃托梦转告,既然你如此爱她,便助她南登吧。”帝俊妥协了。
他并不想拆散他们,当初还是他和东皇太一二神联手护住了姒黎的神脉。但天道不可违,便让她自南寻得建木天梯,届时归位吧。
况且姒黎,还是那人的女儿…
“不争气的东西!”帝俊冷哼一声,虚影顿无。
“多谢父神成全。”
帝隐终于如是负重,解了姒黎的禁术,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太狼狈,耐心的哄着她入睡。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他轻声说着,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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