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眼神一闪而过，秦潇潇和米浩飞两人完全没有察觉。
直到第二天，几人站在了深山之中。
秦潇潇才吃惊地看着戎渊。
好一个暗度陈仓！
旁人看来，他们已经前往汉口，三日后就要坐上去西北的大船了。
而，如今他们却到了昨天坤舆图上的那两座山脉。
“你是想找那条隧道？”
秦潇潇明白了戎渊的意图。
“只是，你要想清楚啊，晋国早就已经没有了，这么多年的山川变化，那隧道还不知道在不在了。”
戎渊却解释道：“相对比宝藏，我觉得这隧道更重要。”
有了这条隧道，以后他们就不需要非要去往西北，来川地即可。
如此，要方便他很多的行事。
“而且，现在那么多人盯着闵王的宝藏，我们何必非要抢？”戎渊对着秦潇潇一笑。
也是。
只是，还是有些吃惊的。
没有想到戎渊是这么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他昨天就是想到来找隧道了吧。
“你今天早上可是把所有人都撤走了，我还以为你放弃川地了。”
秦潇潇跟在戎渊身后往上爬，也不再想会不会做无用功。
做买卖的人都知道，什么事儿都有输有赢，不必计较那么多。
戎渊点头：“我确实没有在川地再有任何的部署。”
“为何？”
“这次查案，我们就发现，川地的背后有人在暗中掌控。如果不是你误打误撞找到了那根珠钗，恐怕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到那些人真正的目的。”
包先生在一旁依旧摇着他那把羽扇：“没错。我们查的很表面。”
白轩最为直接：“什么表面，全部都是那些人想让我们查到的东西。”
戎渊扫了这两人一眼。
两人一派镇定，他们说的都是大实话。
米浩飞也跟着说起了大实话来：“其实我们每次来川地运粮也是这样的感受。川地的幕后好似有一只手，控制着川地这里的市场。这里的粮价的涨幅都和别处不同。”
“大舅，如何说？”
米浩飞没想到潇潇还对这个感兴趣。
不愧是他们老米家的种！
天生的商人。
“很简单，一般春秋季，小麦收获的时候，粮价自然低，而到了夏冬两季，粮价又会慢慢涨回来。”
米浩飞最喜欢给人说这些，说起来的时候，劲头十足。
“我们这些粮商自然要跟着这些规律运作。而偏偏，在川地不行。”
“哦？咋子不行？”包先生也听出了兴趣来。
“川地这边，粮价根本波动不起来！不管我们怎么推动，这里的粮价仿佛都会按照自己的规律来。前些年，价格很稳，根本不动。这些年才开始有些起伏。”
秦潇潇马上问道：“大舅，我爹这次让你去米铺做什么？”
提到这，米浩飞蹙眉：“你爹这人太奇怪了。江南咱们的铺子关掉就关掉了。他竟然让我把川地的铺子也给关掉。”
“大舅可照办了？”秦潇潇说话间非常认真。
米浩飞有些诧异，但是还是点点头：“你爹让办的，我岂能不做？就是觉得奇怪而已。”
秦潇潇却笑了：“大舅，这次江南的米是从哪里运过去的？”
“河北啊。”米浩飞想都没有想答到。
“不，我是问粮食的源头。粮仓中的粮食来自何处。”
“哦，蜀......”
蜀郡二字都没说完，米家大舅就顿住了。
“潇潇，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川地粮铺上了？”
“很大可能。但是阿爹现在肯定不会查那么深的，只是结合之前大舅说的粮价问题，阿爹确定无需在四川继续耽误功夫了，不如直接断掉那些人的部署。”
对。
他们家粮铺都不开了，这些人还怎么控制他们？
“那就这么算了？”米浩飞特别不高兴。
秦潇潇双手背在身后，表情一瞬间和秦三爷神似：“大舅，莫急啊。”
“不急，我怎么能不急？这群王八羔子害的咱们那么惨，还给他们退？”
“大舅，你觉得现在晋王撤出所有的人是真的撤吗？”
一旁被点名的戎渊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勾起，眼睛里都透着笑。
自己的行为小姑娘也是看懂了。
米浩飞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也能明白其中不简单。
秦潇潇走在米浩飞身边，笑着说道：“晋王的人全部撤出，米家粮铺立刻关店，城内出现杀手。”
每说一句，米浩飞的心跳都加快半分。
秦潇潇看了一眼大舅，就知道大舅应该已经反应过来了。
“大舅，你觉得看到这样的情况，皇上对川地的忌惮会不会超过对西北？”
一个死了的人还能对川地有这么大的把控。
可是要比活着的大长公主对西北的掌控了。
米浩飞哈哈大笑起来：“皇帝屁股下的龙椅也是难坐啊。”
“大舅。”
秦潇潇瞪了一眼米浩飞。
米浩飞嘿嘿笑，养的两个儿子，说话不注意，忘记这是小外甥女了。
入夜，整整在山中走了一夜。
不过帐篷什么的，晋王还是准备的极好的。
而且在山中，难得的野趣。
秦潇潇还没有试过在野外露宿，而且一群人围着火把烤肉吃。
米浩飞更是发挥了西北人的擅长。
那烤羊肉整的贼香。
一旁的白轩都难得那么兴奋，频频对米家大舅竖起大拇指。
一派热闹，秦潇潇却发现戎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了。
秦潇潇站起身来，就看到不远处的小山丘上。
一弯新月已经升起，戎渊站在那里，眺望远方。
秦潇潇走了过去。
戎渊察觉有人，听脚步声却笑着问道：“不习惯这样吃喝？”
秦潇潇摇头：“别有一番风味。只是，你怎么了？你今天一天好似话都不多。”
戎渊双手背在身后：“我只是在想，如果闵王当年真的知道这么一条隧道，那他可真是十足的皇家人了。”
“什么意思？”
“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这就是祁家人身体里流淌的血液。而这样的血液也在我身体里流淌着。”
语气中有一种深深的厌恶。
秦潇潇很少看到如此低落的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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