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燕京城的时候，天色还没到黄昏。
有常宁和熊豹的搀扶，几个受伤的遗迹猎人也走得很快。
几人走到城墙边缘，站岗的士兵立正对常宁敬礼。常宁也对他笑笑，认出是前天跟着一起去西山地堡的一个士兵。
燕京城里跟他们走之前没有什么两样，看起来他们走得够快，江彬手下的那一队军人应该还没回城。
常宁让荀琛他们几个遗迹猎人先回客栈里休息，自己则带着三个小伙伴轻车熟路来到报房胡同。
江彬实验室门口站岗的卫兵看到常宁也没有阻拦，只是敬了个礼道：“黄公子，江博士不在实验室，您可以进去等他一会。”
常宁笑着点点头，几个人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走到江彬的办公室，推门进去，常宁发现有个人早就坐在里面了，是王云。
王云正在江彬办公桌后面翻一本旧书，看到常宁进来，起身道：“黄公子，你也来找江博士？”
常宁点点头：“你也在找他么？”
王云皱眉道：“不是我找他，是首长找他。我在这里等很久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常宁把门关上：“他可能回不来了。”
“回不来？什么意思？”
“江博士带人去你们首长的祖坟，想要刨祖坟找宝贝，还试图偷袭我，被我干掉了。”常宁云淡风轻地道。
本来以为王云会发飙，或者惊慌失措，但没想到王云依然保持着异常镇定的神情，皱了皱眉，道：“被黄公子你干掉了？也好。”
常宁一挑眉：“怎么？我干掉了你们研究所的高层，你们没有什么表示么？”
王云摇摇头：“实话告诉你，黄公子，这次我来找江博士，也是带他回去接受刑罚的，你不干掉他，我带他回到地堡里他也会被枪毙。”
常宁拉过椅子来，做到王云对面：“哦？他犯什么事儿啦？”
“上次你问了首长静海城的事情，首长觉得你意有所指，然后派人去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了江彬私自圈养人类，攫取腺核。这在我们研究所里是死罪。”
“江彬不是说你们觉得人类的星核和力核更好移植么？”常宁有些惊讶。
王云摇摇头：“研究出移植的方法的，是研究所第二代科学家。在我们第一次来到地表的时候，那个前辈发现了移植的规律，并总结出一套完整的方法。
不过那个前辈也定下规矩，所有力核和星核，都必须来自恶兽和失心鬼，不得以任何理由，从任何人类身上获取腺体，哪怕是死人也不行。这是科学伦理问题。”
常宁咂咂嘴：“那就是说，从人类身上搞腺体是江彬自己做的咯？”
王云点头道：“确实。”
“但是……你们研究所里有一整支全员觉醒的军队，你们自己肯定知道的吧？这些军队是怎么觉醒的？难道全部都是失心鬼和恶兽的腺核打造的么？
肯定是弄到了大量人类的腺核，才能造就五百人的军队吧？你别告诉我你们没想过，整个建军过程都是江彬一个人做的。”常宁反驳道。
王云没怎么思考，直接道：“前任首长带着研究所第二次回到地面的时候，确实是全员觉醒，但是那时候军队只有一百多人。
后来军队慢慢扩充到五百人，就没有全员觉醒的说法了。”
常宁恍然：“原来你们现在的军队不是全员觉醒？”
王云森然道：“不过也快了。本来只有守卫地堡的一百多士兵是觉醒者，燕京城这边的军队大部分是普通人。
但是首长和我父亲十几年没管过燕京城里的军队，到现在这里却被江彬搞出了将近二百个觉醒者心腹。”
常宁心道好家伙，再给江彬几年的时间，他都能造反推翻研究所现有的领导机构了啊。
原本以为研究所里的反抗军只有阿明和卫鸿两个逗比，其实还藏了江彬这个大BOSS来着。
常宁不置可否地对王云道：“那你们的管理漏洞还真多。你刚才说‘首长和你父亲’，你父亲是哪位？”
“哦，你见过的，我父亲就是地堡的军队首长。”
常宁点点头，原来是个官二代啊。不过这个王云和王大华的外形差别蛮大，他自己不说，常宁还真想不到这一层。
王云接着问道：“江彬的尸体在哪里？他虽然死了，我们还是要见到尸体的。”
常宁皱眉道：“你知道明朝有个正德皇帝么？”
王云被常宁这个突然的问题搞得一脸懵：“哈？”
“他的尸体就在正德皇帝的陵墓里。”
王云疑惑道：“明朝我知道，是我们首长的祖先。正德皇帝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他的陵墓在哪里？”
常宁盯着王云看了一会，觉得他不似作伪，于是又问道：“江彬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是一个来自明朝的人？”
这下王云更晕了：“那不是一千多年前么？难不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穿越时空这种事情？”
“末世灾难之前还没有人可以觉醒呢，现在不也到处都是觉醒者么？”常宁撇撇嘴，接着道：“那你知道江彬有没有什么可以秘密藏东西的地方？”
王云摇摇头：“我跟他来往不多。”
“那行，我们现在他的实验室里搜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然后我随你去地堡见你们首长，跟他解释江彬的去向，如何？”
王云思考了一下，点头道：“可以。”
常宁没想到王云这么好说话，于是招呼云倩倩、熊豹和阳宝在江彬的办公室里搜索了起来。
翻箱倒柜了半天，只有一些燕京城内的公文表格，还有几本破旧的科技类书籍。
常宁他们又穿过院子，来到江彬的实验室里。这个实验室就像是常宁生活的时代里，初中的教学实验室差不多，摆放了一些烧杯、试管、铜线圈等简单的实验器具。
他想到王云对江彬的评价，不仅摇摇头，也不对江彬的学术水平有什么期待了。
实验室里除了这些常见的东西之外，也没有找到任何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江彬如果真的是明朝过来的，那一定会留下点什么证据吧？穿来明式衣物，进宫用的腰牌，难道都被他处理了？还是真的放到了西山地堡的某处？
就在常宁思考的时候，听到外面穿来说话的声音。
他打开实验室的门，发现研究所的朱首长，以及王云的爸爸王大华带着一群士兵来到了江彬的这个院子里，王云正在跟朱首长说着什么。
朱首长却大声打断他道：“不可能！江彬是从小被我父亲养大的，根本不是突然出现在燕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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