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极知道黄粱山。
小师姑虞清竹去过那儿,回来之后就变得更加冷冰冰了,然后也似乎完成了某种蜕变,而变得更加沉稳,同时老道也开始将事情传给她。
显然,她在黄粱山经历了什么。
但是...
现在的他要面对诸多魔的袭来,
而不想去黄粱山这种地方。
一名玄袍道人见他犹豫,便向大师兄行礼道:“玉鹤子道长,请让我们和清泉子单独待一会。”
大师兄愣了下,点点头,然后退出了紫霄宫。
随着门扉关闭,这名玄袍道人才谨慎地以秘术传音道:“望帝大人想见你,她之所以不自己来,是为了避开醉生梦死鬼的监视。
除此之外,望帝大人让我转告你,魔...已经开始找你了,你所在的地方都会被夷为平地。”
“望帝大人?”
另一名玄袍道人传音道:“望帝大人的俗名为杜鹃,她说曾和你有一面之缘,只是那时候并不适合,也没有办法自证身份,所以她很期待与你正式的见面。
大人说,你走之后,完全不必担心武当,首先魔的目标并不是武当,其次即便他们要动武当,黄粱山也会出手阻止。”
夏极看着两人。
这两名道士在外是隐居的受箓道士,甚至当得起大师兄一句德高望重,显然很是不凡了,
可是...他们比起杜鹃似乎差了不止两个层次,更别说被杜鹃喊作“前辈”的苏太上了。
他问:“你们口中的望帝大人就是黄粱山主人么?”
两名受箓道士彼此交换了个眼色,其中一人道:“黄粱山主人,就如武当的玉鹤子道长一样...而望帝大人并不是黄粱山的人。”
夏极越发好奇了。
这是什么关系?
他心中理了理...
黄粱山和道乡诸多道宫的关系,有点类似金字塔。
诸多道宫在金字塔的底层,而黄粱山则是在上一层。
超凡脱俗,不问世事,却又和诸多道宫维持着联系。
而这些道宫里的一些德高望重之人,也可能进入黄粱山成为使者,就如这两名道士一样。
望帝能够指示黄粱山,却又不是黄粱山的人,那显然她地位不俗。
不论如何,黄粱山至少是值得信任的。
两名道士见他还在犹豫,其中一人道:“还请稍稍快些做决断,望帝大人说最迟今晚必须要离开武当,否则...就迟了。”
夏极心底稍稍盘算了一番,道:“好,我随你们走。”
随后,他和大师兄神医等人简单道别之后,略作收拾,就随着那两名使者下了山。
大师兄显然不会知道这位小师弟即将面临着什么,也不知道小师弟已经成了诸多魔的狩猎对象,他只道黄粱山主人爱惜小师弟的天赋,所以决定出手治疗,这是好事啊。
另一边,
夏极已经走到了山脚,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
隐约之间,他有一种可能要离开很长时间的感觉。
树欲静而风不止,一步踏出这山门,便是一步踏入了风云。
不过,借着这契机刚好可以把这个世界的深浅了解一下,然后再回来安度晚年吧。
于是,他转身,对着武当深深地鞠了一躬,脑海里闪过诸多回忆,然后才道:“走吧。”
两名受箓道士见他如此,都是抚须而笑,心中暗暗点头。
随后,三人离开了武当。
两名使者带着他,尽往人多的地方走,在外晃了一圈,然后才附近镇上临时雇了辆马车,往下一个城池而去。
到了下一个城池,又是下车,在人多的闹市晃了两圈,然后才继续上车,继续往远疾驰。
夏极略作思索,就明白这两人是在做出某种宣告,那就是他已经离开武当了。
城镇里,热闹非凡,没有人会感受到那奇特的入侵...
在那些人眼里,夏极等人也不过是三个路过的道士罢了。
可是,偏偏在这看起来最正常的街道上,藏着无穷的阴冷诡异,以及可能存在、亦可能不存在的瞳孔正在人群里窥视着他们,掌握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其中...应该还有庄鱼。
这些都是醉生梦死的鬼,或者说...魔女。
马车一路停顿,一路飞驰,往北方的荒原而去。
路径越来越偏僻。
若不是黄粱山这个名号,夏极甚至要认为这两个道士被夺舍了,正要把自己带到荒山野岭去。
黄昏渐起,
血色的夕阳安静地落在荒原上。
长草随风哗啦啦地响着,树缝之间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夏极明显察觉两个道士开始变得紧张。
其中在御车的道士身体近乎僵硬,另一个留在车厢里的道士则是在不停掀开车帘,往外看着什么。
夏极倒是一点儿都不紧张。
他舒展长腿,躺在车厢里,靠着车壁,打了个哈欠,甚至他还从怀里摸出一壶美酒,以度过这漫长到不知尽头的旅途。
两个道士的紧张感越发强烈。
随着天地之间光线的渐暗,他们的不安几乎达到了极致。
夏极看到车厢里的道士喉结都在连连滚动,额角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而那道士偶然看向他的目光,都是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
夏极也懒得再问。
半路上,他已经又问了几次,但这两人其实知道的东西非常有限,翻来覆去就几句话,甚至连望帝为什么找他都不知道,而他已经没兴趣再问了。
“都跑大半天了,杜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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