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鹊妖们欣然应许，连日的东奔西走，总算是带回了一些成果。
那日，带着消息回来的小鹊们，以及爱凑热闹的动物们纷纷围拢而来，靠着椴树围坐一团。胥箬盘腿坐在中央，背靠树干，怀中还抱着一堆新鲜香甜的果子。
胥箬含着期待的目光扫了一圈，一只小鹊便拍了拍翅膀率先道：“酒肆里说书的先生说：天不老，情难绝。永恒不变的，就是爱。”
爱之一物，素来令人难以捉摸，若说世上有何验证真心之法，恐怕唯有能够长长久久的关切方能证明。
胥箬觉得有些道理，当即拿起一颗娇红的果子递了过去。
打听了多日的学问得到了认可，小鹊妖接过果子甜甜啃上一口，模样十分骄傲，上次被同伴掀翻在地的面子总算找回了些许。
“这世间哪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呢？沧海桑田，万物皆是在不断变换的。”另一只小鹊不太赞同，即刻反驳。看着黑了脸的同伴，心中痛快，总之它总要给同伴泼些冷水。
胥箬并未留意小鹊们的恩怨，她低头思索片刻。
即便胥箬方成人形不久，尚未出谷游历，却也知晓这世间之事确然是瞬息万变。譬如谷中那喜好热闹的老羊妖，前一日还风风火火筹办着过寿，后一日便悄无声息寿终正寝。所谓修行，过不去那一道坎，便要迎来大限。
寿命尚且无法估算，更遑论情爱这等缥缈之物？
确实是这样的道理，她略略点头，又递了一颗果子。
得了果子的小鹊妖很得意，对着另一只小鹊做出挑衅神情，又摇头晃脑继续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可替代的，才是爱。”
众妖呆愣片刻，而后齐刷刷问道：“什么意思呀？”
那小鹊妖骄傲的挺了挺胸脯：“凡人的酸诗呗，大概就是说：看过了波澜壮阔的海，别处的水再也不值得一观。见过巫山的云雨，别处的风景就不可称之为云雨了。”
在一旁偷听的兔妖举手赞同：“没错没错！吃过阿灰为我挖的萝卜，我自己挖的都不甜啦！”
“咦……”众妖异口同声，掩面羞臊一声。
……
越来越多的动物们加入谈论，争来吵去，又争论不出个结果，便不服气地互相问着。这个问题自然也落到了始终沉默不语的银狼妖露枫头上。
露枫扭扭捏捏、面红耳赤。憋了半晌，终于说道：“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意思是……抓着你的手，一起就老了。”
“抓着手，就会变老吗？”胥箬感到稀奇，抓了抓露枫的手。这一举动使得露枫小麦色的脸更加火红。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它偏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陪伴，每一天的陪伴。”
还未等露枫羞臊遁走，立时便有小鹊拆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它摇头晃脑、酸溜溜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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