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远的眼神居然还亮了亮，艾尔德眉心跳了跳。
这眼神明显是对着加西亚的，他也见到过类似的情况。
在亚恩身上。
“您好，元帅。”漠远这么说着，停顿了一会儿，才迟缓地意识到加西亚身边的人是亲王，又补了一句，“晚上好，亲王殿下。”
艾尔德挂上一个职业的微笑：“晚上好，漠远先生。”
漠远的关注显然都放在加西亚身上了，他又把眼睛转了回去。
加西亚倒是没想到他清醒后是这么个行为，感到几分新奇，“你大概也知道我们的来意，我就不绕弯子了。”
“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加西亚显然没有想要给他过渡一会儿的想法。
“您还真是公事公办。”漠远眨了眨眼睛，但是也没有过多的意外，“基本上，没有失忆的情况。”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我不了解那位医生对我做了什么。”
加西亚若有所思，“你之前在学校的事，是你自己主观所为吗？”
说的就是他失踪的学生们。
漠远沉默了一会儿，坦坦荡荡的承认了，“是的，那是我在清醒的状态下做的。”
艾尔德都想给他的坦荡鼓掌了。
“还记得你的次子吗？”加西亚不为所动，似乎也并不为他的言行感到愤怒，“还有你的妻子。”
漠远沉默的时间长了些，但还是说：“记得。”
他像是自己思索了一会儿，“元帅想问的是，我是为什么会拥有那种药物吗？”
这场逼问还没有开始已经准备结束了，两个人连架势都不用摆出来，漠远倒是很自觉地打算都说了。
“二位不用这么看着我。”漠远很自然地说，“我并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想必元帅出身军队，真的想要审问，我可能十分钟都撑不过去，不如我自己交代清楚吧。”
“一开始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改良α药物。”漠远有些艰难地回想，那些高浓度的致幻剂对他还是造成了一定的损伤，他明显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没有从前那样好了。
“然后就对学生们下手了？”艾尔德惊叹于他的无缝连接，中间都不需要纠结一下的吗？
“这种药物需要实验的话，自然只能是选择活人，殿下。”漠远似乎并不怎么当成一回事，仿佛自己嘴里讨论的也并不是活人。
艾尔德深吸了一口气，心说自己的涵养真是越来越好了。
“不过改良并没有什么效果，我缺少了一样东西。”漠远自顾自地说，“α类药物有明显的功效，但后果是它一旦开了闸就拉不住了，而人体是不可能承担那样大的能量的。”
无法承受就意味着毁灭，这就是“逆转”。
从前正常的生命突然被扭曲向另一条轨迹，过山车到达了顶峰后就开始急剧下滑，这是人力无法挽回的。
“你缺少了什么？”加西亚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她和艾尔德对视了一眼。
“一种能中和α类药物的东西。”漠远说到这里，眼神中隐隐带了些狂热，“我需要能够通过削弱α药物功效并能维持人体机能平衡的东西。”
“显然你得到了。”加西亚皱眉，“是谁给你的。”
“有人在我从黑市里买来的α类药物里添加了别的东西。”漠远说，“然后，我就意识到那种额外的物质就是我想要的了。”
那次实在是意外，原本漠远还以为自己成功了。
等到他意识到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以后，几乎是立刻就想去黑市大批量购买。
然而他翻遍了能联系上的人，都找不到相同的东西，走投无路之下，他尝试着再次去之前的人那里购买了α药物。
果然，这次还额外附赠了他想要的东西。
漠远想要提取到更多类似的物质，但无论哪里，他都找不到最原始的提取物。
“所以你想出了制造类似物质的方法？”加西亚说，“用稀释后的药物代替初始品？”
“是的。”漠远低声说，“不过，那样的话就完全没有作用了。”
那种物质经不起任何实验，漠远尝试了很多方法，稍有改变就完全失效。
再后来，校长就插手其中。
漠远一开始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毕竟他自已一心只有自己的实验，但他没有想到，校长自己也曾参加过那样的组织。
“你见到我的时候，喊的是陛下，这是为什么？”加西亚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漠远愣了愣，“很抱歉，这些我记不清了。”
毕竟只是一时之间的呓语。
“但你对加西亚印象深刻，这又是为什么？”艾尔德插嘴问了一句。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殿下？”漠远反问道，“生物学领域的大部分人都会对人体有相当的研究，加西亚元帅可谓是目前人类中最强的人，精神力也是极其强悍的，谁不好奇她的身体数据呢？”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那个最强的？”艾尔德笑了笑，“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的不过毫厘，有的犹如天堑，漠远先生自己本身也是个天才，不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漠远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的判断不会失误的，殿下。”
“我曾仔细研究过元帅公开在外的所有信息，她似乎一直在不断地增强自身的身体素质，甚至是精神力，而人类的精神力在后天是得不到很大的加强的，这是数千年来人类积累的经验。”
“加西亚的身体状况从来都没有公开过。”艾尔德对此十分存疑。
“一些蛛丝马迹就够了。”漠远说，“元帅最开始参军的时候配备的就是A级机甲，但纵观各国，几乎没有人会一开始就是机甲作战兵。”
艾尔德眉心轻轻一跳。
人类想要完美的掌控精神力操控机甲的方法需要很长时间的适应过程，毕竟机甲不是自己本身的一部分，这就导致了驾驶员多多少少在作战过程中会有一定的“延迟。”
且使用机甲对于人体本身来说的体力消耗非常大，几乎所有人在参军初期，都会去大量的训练自己的体力。
有资质成为机甲操控者的人尤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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